(注:这里的御街指当时的众安桥至武林路、凤起路口结束,是南宋当时最繁华的商业和娱乐中心。)
晚风徐徐,多少带了点春的凉意。姚若轩就着微微烛火,手里拿着诗书,心里却是百味杂陈。一会想着他那懦弱的爹,想着他那不堪的过往,想着母亲临终时对他期盼的眼神,一会又想到周府小姐,那个清新脱俗又很特别的千金小姐。
他不知道自己是真的对她一见倾心,还是因为听到她日后的婚配对象后想要借机报复。姚若轩很矛盾,矛盾到他自己都讨厌自己。
姚若轩时而皱起的眉头和复杂不堪的表情被在远处观察他的鳞儿尽收眼底。鳞儿微微黔首,也同样皱着她那极美的眉头。
“到底是些什么样的事情,让他如此痛苦呢?真希望有一天可以从他的口中听到他的心声啊!”
想着,鳞儿看姚若轩的目光就更加的入神了,“也该好好的和你认识认识了呢!”
鳞儿自言自语着,也同时在暗暗激动着。
翌日清晨,太阳还没从东方的地平线正式的升起,张哲旭就早早的起床出去做工了,张母也准备了好多她昨夜熬夜编出的精美竹筐,早早的出门去赶集市了。
反倒是昨夜一直难以入眠的姚若轩起的最晚。他在他的书筐里选了好几副他平时的画作和临摹,准备妥当了一切,来到了临安城最繁华的御街。
临安城的御街车水马龙,真的是热闹非凡。沿街叫卖的小商小贩数不胜数。
有酒楼、药铺等大型店铺,还有香铺、弓店,处于十字路口的小茶铺,酒铺,还有门前挂着“解”字招牌的当铺,做车轮的木匠,卖刀剪的铁匠,有卖花的、算命的以及各种摊贩,街道上活动着各种人群,官员骑马,侍者前呼后拥,在人丛中穿过,有身着华服的富商子弟,也有衣衫褴褛的乞儿,有坐着小轿的妇女,还有挑担的,驾车的……应有尽有。
姚若轩选了一处相对僻静的地方,(在繁华的御街,是没有绝对僻静的地方的。)将他的画作和临摹依依摆出,说起姚若轩的画作,虽然不及什么名家大作,但是还是颇有些他自己独到的见解的,只不过,姚若轩哪里是懂得叫卖吆喝之人,此时的他,和周围大声吆喝叫卖的小贩简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过了许久都没人光顾他的画作。鳞儿就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了姚若轩的不远处,今日的她依旧是金衣加饰,眉若青黛,唇似涂丹,满头的青丝只是简单的梳成新月型的发髻。
只见她缓缓的走向姚若轩,按照事先准备好的话,缓缓开口:
“我可以买你的画吗?”
随着声音,姚若轩缓缓抬头,可能是因为许久都没人光顾,姚若轩早就心生了懈怠,觉得不会有人来买他的画,所以此时姚若轩有些不敢相信!
“当然了!姑娘!你看,你喜欢哪一张?”
“是……是用钱买吗?你的画,随意一张,我都喜欢!”
鳞儿久居上塘河底,对人间的事知之甚少,她努力回想那日姚若轩救她时曾拿出的所谓银子,悄悄地将她的纤纤玉手背在身后,变出了些许细碎银子,握在手中。
“姑娘说笑了!”
姚若轩很是礼貌的回应着鳞儿。
“那……就这一张吧!”鳞儿胡乱的选中了一张山水画,忙将手中的银子递到了姚若轩手中。
“姑娘收好!”
姚若轩见鳞儿居然选了一副山水画,虽然很是惊讶,却也没太在意,他将画小心卷起,递予了鳞儿。接到了画,鳞儿却没有走的意思,
“那个,你……我可以问一下你的名字吗?”
终于还是羞涩的开口。平时的鳞儿从来不会如此这般的扭扭捏捏,鳞儿都有些不适应这样的自己了。
“当然可以,在下名叫姚若轩,草右为若,车干为轩。”
姚若轩很自然的回答着鳞儿。“姚若轩!名字真好听!喂!你……你就不问问我的名字吗?”
鳞儿见姚若轩许久都没有问她名字的意思。不禁有些失落。
“失礼了姑娘,是在下的疏忽,请问姑娘芳名?”
姚若轩也自觉自己有些失礼,所以很是礼貌的回问鳞儿。
“我叫鳞儿,至于这个鳞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