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风舟恭恭敬敬深作一揖,道:“正是区区,四位前辈有礼。”
太渊真人点了点头,道:“叶居士,且随我来。”
寒枫法师一怔,道:“大师兄,为何不将他驱逐?”
太渊真人唱喏道:“福生无量天尊,敬请掌教宽心,贫道等此番作为,自有分寸。”言毕进了道观。
叶风舟依然抓住小道士虚云的手,跟着四位白眉真人而去。
寒枫法师惊愣半响,继而对那位白发老道寒山附耳私语几句。
叶风舟牵着虚云拐弯抹角,从崇孝观后门走出。
但见脚下有三条碗口粗的铁链,镶嵌在一柱数人合抱的冲天磐石之中,悬架于万丈深渊之上,直伸向远远一座高山。
郑扶苏小声道:“叶师尊,三位师叔祖要带咱们去灵岩洞。”
叶风舟道:“何谓灵岩洞?”
虚云指向那座高山道:“乃师叔祖静修之所,历代道观禁地。非德高望重者,不得入内。”
太渊真人朗声道:“叶居士请。”提足踏链蹭蹭蹭犹如蜻蜓点水般,瞬间便消失在对面云雾之中。
叶风舟问道:“虚云,你怕不怕?”
郑扶苏毅然决然的道:“师傅,徒儿不怕。”
叶风舟哈哈大笑,道:“好,为师带你过去。”伸手抱着他,施展蛇行狐步咻地射去。
虚云乃一个稚气未脱的黄口少儿,说着不怕,其实早已闭上双眼,紧紧搂住他的肩臂。猛然脚下一硬落到实处,忙睁开双目。
只见眼前山势巍峨,树木苍翠。一簇簇俱是黄花吐蕊,一片片尽乃红叶曳风。雪花压在上面银光闪闪,煞是夺目。白幌幌冻成千块玉,亮蒙蒙堆叠一山银。山径崎岖上云霄,水途曲折下九幽。树梢间鸟啼婉转,山石里兽嘶低沉。
有霖江南赋证:“攒攒苍林波涛凶,层层峻崖天阶冲。万丈未有一缕凹,千里更无半点平。
太渊真人行至灵岩洞外的一处空地,止步言道:“叶居士,我四个师兄弟清修数十载,于今已逾耄耋之年,本不该踏足红尘恩怨。然寒枫法师即为掌教,我等只好遵从法度,若有冒犯,请多多见谅。”
叶风舟抱拳道:“四位前辈多虑了,那寒枫乃朝廷走狗,在下虽不知他用的甚么卑鄙手段,当上了崇孝观掌教。但保天下者,匹夫之贱与有责焉耳矣。几位前辈德高望重,当可辩得是非曲直。”
太昊真人瞪目怒道:“我等都百十岁的人了,岂容你来教训,传闻你武功高强,出招罢。”言毕运劲扎势。
叶风舟笑道:“四位前辈明鉴,区区以为,教派声誉事小,失节事大。若贵派数千年的根基毁在几位手里,又何面目去见历代掌教?”
太昭真人惑然道:“此话怎讲?”
叶风舟随即将枢密院广布耳目,寻遍天下。当探知月英宫护教玉女慕容楚楚,与桂王府郡主相貌宛如一人。如何处心积虑的先剿灭月英宫,再派细作潜伏于雁山总舵。滥用江湖第一奇毒祝由迷魂散,先是柳少亭侮辱了总亭主夫人,后有人剥去展轻尘脸皮,使计教亭卫们自相残杀。援卫门分舵卫使悉数惨遭杀害,枢密院禁卫大举围攻芙蓉峰。导致十六亭数百名弟子死伤大半,几乎全军覆没。只隐瞒了慕容楚楚的姓名,等等详述一番。
冲虚四老直听到怛然失色,忍不住面面相窥。
太渊真人低头思索一会儿,道:“叶居士,那些事均和崇孝观无关。寒枫师弟乃师叔德元之子,寒竹师弟将大位传给他也在情理之中,我等身为教派弟子,岂能目无掌教?”
叶风舟闻言一惊,道:“如此说来,掌教之位乃寒竹法师传给他的?”
太渊真人点了点头,道:“咱们既然秉承掌教之命,迫不得已要与叶居士过上几招。”
叶风舟摇一摇头,道:“真人难道不知,这是他有意安排的,欲借四位前辈之手,遮掩真像。”
太昊真人惑然道:“据弟子禀报,乃尔等恃强凌弱,几次三番私闯道观,借端生事。怎成掌教假借我等之手,欲图行不轨?”
叶风舟笑言道:“若在下揣测无误,寒枫当上掌教之后,便四处收罗党羽,铲除异己。预备率全教弟子归顺朝廷,换取高官厚禄。几位前辈不妨三思,印证晚辈可否混杂半句虚言?”
太渊真人觉得他说的虽然匪夷所思,却无不符合近日观内之情形。
叶风舟叹了一口气,道:“若真到那时,你崇孝观弟子将背负上千古骂名。”
太和真人皱眉道:“我等年岁已高,二三十年便归于黄土。毋论寒枫作了甚么离经叛道之举,也是我们的”
骤闻有人喝道:“掌教有令,速速拿下叶风舟!”
太渊真人道:“寒山,你请掌教前来。”
倏地黑影一闪,寒枫法师早站在当场,昂首道:“渡厄道:“几位师兄,你们怎么还不动手?
太昊真人打个稽首,道:“启掌教,叶风舟所言可是实情?”
寒枫法师道:“是又怎样,不是又如何?你们想违抗掌教法旨,至道观法度于不顾么?”
叶风舟心下寻思:“事已至此,不必难为几位前辈。”遂笑道:“此番是比试武功,还是以命相博?”
太渊真人沉吟片刻,道:“作罢,你若胜得一招半式,我们从此归隐山林,永不过问江湖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