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马奔到山下,拼杀已经停止,远处地上躺着几十具尸体。还有一些已受重伤,躺着等死的人呻吟着。众人纵马过去,一名背靠着一棵老槐树的济水派的下属受伤稍微轻些,济水派掌门周长林下马走过去蹲下问道:“李文兄弟,他们人呢?”断断续续的道:“黑宝寨的人…不…不知道从哪里出来,我们发现的时候,他…他们在…在我们的后面,都骑着马,我…我们没有劫…劫住他们,他们都…都往海边去了。”周长林缓缓站起来,拔出长剑在斩断了李文的喉咙,李文顿时气绝。众人马往海边奔去。
众人奔到海边时双方人马已经拼杀到了一起,黑宝寨的匪贼们眼见已陷入绝境,无一不用命者。所谓一夫用命万夫莫敌,黑宝寨所以人数劣势却尚未落下风。但济水派与威远镖局的余下人马扑上去不多时,这场厮杀便变成了屠杀。
柳仲楸见到一穿着济水派衣服的人与一身穿紫袍的人斗在一起,那着济水派服饰者胸前绣着三字,左绣“润下”,右绣“周”。柳仲楸一路上看着济水派从革堂堂主江涛、曲直堂堂主黄文昊二人胸前也绣着字。不同的是江涛左绣“从革”,右绣“江”;黄文昊左绣“曲直”,右绣“黄”而已。所以柳仲楸便知道此人是济水派润下堂堂主,而另一人自不用说便是黑宝寨二当家徐向。二人此时皆已弃马而斗。很明显,周芾棠处于下风,守多攻少。那徐向剑法犀利,一柄镔铁长剑使得出神入化,剑光罩住自身也罩住周芾棠。徐向挥动着长剑向周芾棠刺去,长剑不住颤抖,剑气罩住周芾棠上身七处大穴,顷刻之间已刺出十余剑。周芾棠挥舞着长剑,剑光罩住自身,不住后退。柳仲楸已看出,那姓周的剑招虽快却已毫无章法,浑身已破绽百出,自己再不出手他非毙命于徐向剑下不可。于是一招飞鸟投林,从马上跃起刺向徐向左肋,徐向回身一剑将柳仲楸挡开,但柳仲楸这招飞鸟投林威力太大,加之暗月乃是神器,所以徐向虽将其挡开,自己的长剑却已折为两节。徐向不自主的喊了一句:“好剑!”柳仲楸见飞鸟投林被挡开,随即一招海底捞月,暗月自下往上一撩,柳仲楸脚还未曾着地,徐向右腕经脉已被削断,断剑随即脱手。听得远处独孤荃喊到:“留活口!”柳仲楸双脚着地,暗月指着徐向喉咙。突然一柄长剑飞来,自徐向左肩刺入,右肋穿出。徐向立即毙命。独孤荃愤怒的看着周长林,周长林也愤怒的道:“怎么?难道他不该杀吗?这种人祸国殃民,死有余辜。”
这一役,黑宝寨果然是被斩尽杀绝。威远镖局与济水派埋葬了自家兄弟,便连夜赶回了青州。次日下午,周长林摆了家宴请了独孤荃父子、郭云郭怡婷兄妹,有趣的是竟连柳仲楸也请了。席间柳仲楸见到了周长林夫妇,还见到了昨天与徐向斗在一起的润下堂堂主。还有一公子二十来岁模样,穿着华丽之至,目不转睛的盯着郭怡婷,看来这便是周长林极尽宠爱的独子周崇了。自己褐衣草履处于席间,显得极不相称。
周芾棠站起来举杯向着柳仲楸道:“昨日多谢仁兄及时相救,小弟周芾棠敬仁兄一杯,先干为敬。”说着将杯子凑到嘴边仰头饮尽。柳仲楸也站起来道:“不敢不敢,在下柳仲楸,昨日之事谈不上救。制服徐向不过是小弟误打误撞而已。”说着也饮尽了杯中的酒。周夫人本来甚是不解周长林为何会请这么一位穿着不堪者赴宴,此时豁然明白了,原来此人救了自己的侄子。柳仲楸饮尽杯中酒坐下后,周夫人低声对身边侍女道:“你去拿一套少爷不常穿的衣服,再去库房拿一百两银子,等一下散席后送给这位公子。”那侍女便答应着去了。坐在身边的周崇显然是听到了周夫人的话,显得极为不快,只也没有公开反对。
散席后,各人分坐于堂上。周芾棠走道柳仲楸身边低声道:“我有个问题想请教柳兄,中堂上人多不方便,请柳兄跟我来。”柳仲楸跟着周芾棠走道廊上,见四下无甚要紧人物,周芾棠道:“柳兄剑法精湛,不知师父是何人?”柳仲楸道:“家师不愿小弟透露他老人家的姓名,所以还请勿怪。”周芾棠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再追问了。柳兄,我叔父惜才,他老人家想请柳兄留在青州,不知柳兄意下如何?”柳仲楸想了想没有说话。周芾棠又道:“如果柳兄肯留在青州,以柳兄的武艺,叔父定会让柳兄做济水派一堂之主。”柳仲楸笑了笑道:“承蒙周兄及济水派错爱,在下既已投入威远镖局便不好再投入其他门下,否则信誉受损,柳某在江湖上只怕也不好混。所以很抱歉。”说着向周芾棠作了一揖。周芾棠见他如此也不好再劝,长叹了一声走入堂中。
柳仲楸刚想走回堂中,身后一人轻声叫道:“公子。”柳仲楸转过身见一女子手捧着一个包袱,柳仲楸认得出这是刚才从周夫人身后离开的那个丫鬟。柳仲楸作了一揖道:“姑娘何事?”女子嘴角上扬了一下随后恢复,说到:“夫人让我拿一套衣服和一百两银子给公子,报答公子对我家芾棠少爷的救命之恩。”柳仲楸忙道:“不可不可,万万不可。”女子道:“公子还是收了吧,公子不收,奴婢会受罚的。”柳仲楸尴尬的说到:“这样吧!银子我留下,至于衣服在下万万不敢收受。替我谢夫人美意。”说着打开包袱将那一包银子揣入怀中。而后大步流星走入堂中。
次日,威远镖局总局和蓟州分局离开了青州,沈成民带了几人前往邢州,马长青带着蓟州分局的兄弟们和郭云兄妹北上。其余的人马往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