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香浮动,后山那片种满土豆的田园里,蓝色相间的花随风飘舞,点点雪花飘落,还未碰到花蕊便在半空消融,一派生机勃勃之象。
偌大的花田和雪白的群山相映,衬的那片花田格外艳丽。园落侧南的小经上,一朵茉莉花开得尤为盛,不细看都要和旁边的褀树积雪融为一体,只能从花蕊的点点粉红与周围辨别,馥郁芬香。阳光雪花,依次照拂而下,那粉白的花反而越发娇艳芬芳。
细碎的阳光伴着点点雪花透过雕花缕空的窗檐,洒在凭栏浅眠的少年身上,一拢红衣,玄纹云袖,少年席地而坐,低垂着眼脸,,一半身子在阳光下,一半在余荫下,如生长的晨曦和黑夜交接处的彼岸花,莫名的放轻了脚步,慢慢走到少年身侧,止步,暗夜目不转睛的看着陌流觞,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要不要叫醒他?
听见动响,陌流觞睫毛微动,然而等了半响还未见来人有何动静,缓缓睁开了双眼,看清来人,那双漆黑的眸子中妖红一闪而失,旋即又闭上了眼,碍眼。
暗夜看到对方明明醒了却对他选择无视,知道少主还在生气,便蹑手蹑脚的站在旁边,也不出声。可是站了将近一个时辰,但见陌流觞还闭着眼,不曾理他,心道:“该不会又睡着了吧?”
“找我何事?”蓦地,不曾睁眼,陌流觞扯唇问道。
被他突如其来的话惊了一跳,暗夜摸了摸头,笑了笑,试探道:“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听说少主要定亲了,我过来问问有什么要帮忙的?”
爱答不理,陌流觞仍是闭眼,听到对方的话心中莫名生出一股烦躁,表面上却还是不动声色,稳如泰山。
硬着头皮,暗夜道:“少主,其实是花娘让我来问问你,晚上说要不要庆祝庆祝?”
睁眸,陌流觞睨了暗夜一眼,庆祝,呵,庆祝个狗屁,定的哪门子的亲?莫名其妙,好不容易等陌无欢不在教内,自由随性没几天,就搞这么一出,这是闹哪样?
随口淡淡道:“那就庆祝吧。”
酉时三刻,天色微暗,天边晚云渐收,淡天琉璃。
身着一袭绿罗衣,头发以竹簪束起,身上夹着一股不同于平时茉莉花香的香味,踱步而来,绿色罗衣映衬着少年桃杏的脸此刻略显惨绿,姿态闲雅,尚余孤瘦雪霜姿,只有少年瞳仁灵动,水晶珠一样的吸引了所有人。
众人还是第一次见到陌流觞自做了圣子之后穿其他颜色的衣服,以往每每见他都是一袭红衣如炬,此刻看到他一身嫩绿,倒是眼睛一亮,可是……今晚的场合穿这个色合适吗?
本来打算调侃几句的众人在看到随后进门的女子,纷纷后退,离陌流觞越远越好。
陌流觞扫过众人一眼,换来大家黑压压的脑袋对着他。
嗤笑一声,呵,心道:“出息。”,众人头垂的更低,平日和陌流觞走的最近的几人此刻恨不得装病离席,神游天外。
只见来人,一袭红色的长裙,袖口上绣着白色的雪花,衣袖上是用银丝线勾出的祥云,下摆一排蓝白相间的云图,点缀得红衣越发妖艳,若漫步云端,随着脚步,转动长裙散开,举手投足如风拂扬柳般婀娜多姿,风髻露鬓,淡扫娥眉眼含雪,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you人的风情,可是白净如雪的脸庞却没有一丝笑意,裙带被微风吹过,飘飘飞舞,宛如九天的仙子,又似钩魂的无常,美得如此无瑕,美得如此不食人间烟火,对于众人的打量,面无表情的走到陌流觞身侧坐下,对身侧之人也是熟视无睹。
哎,圣女美则美,可惜是个冰山美人,这让一向笑脸相迎、性子随和又软包的少主以后怎么与之相与?这要是成了亲还不得被吃的死死的?要是少主不成亲就好了,这样少主还是大家的少主,而不是混元圣子,这是此刻场上所有女教徒和女修的心声,可惜面对灵力术法造诣和美貌比他的高出好多的冰山“雪莲”,众女修只敢在心里悱恻。
对对方的冷脸毫不在意,眉毛一挑,陌流觞也坐到了近旁的椅上,一副眉眼弯弯,脸上的笑容不减,道:“竟然要庆祝,主角都到场了,那便开始吧,还等什么?”
一声欢呼,四下开动,搬酒的搬酒,生火的生火,架肉的串肉,更有甚者拿着农具开挖,陌流觞看着身侧之人脸上冰冷面具龟裂,欲言又止的表情,心中大笑,同时猜测她能待多久,说不定下一刻就会拂袖而去。不料对方稳坐泰山,心道:“以前就是觉得这圣女孤傲的很,现在看来,这忍心耐心也不错。”
一边喝着负责倒酒教徒小心翼翼递过的酒,一边打量对方,还别说,雪怜寒虽然人如其名,性子冰冷如寒冰,三尺就把人冻跑,看平时教中爱慕者都是隔三米开在,仰望着他们的女神背影就知道,但的确是大美人,至少是他见过除娘亲和他心中“小仙女”之外,最好看的人了。
如果此刻隋唐在此定要说一句,“兄弟,是你见识太少,就这没有一点儿趣味的女人,怎么能称之为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