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低低的闷哼声,从苏清月喉咙里发出,她眼睛里的光线终于改变了一点,但更多的还是迷茫和困惑。
像是被架上烤架的懵懂孩子,只知道自己很难受,却不知该怎么表达这份难受,只能硬抗。
白承允脸色一紧,上前就要握住苏清月的手,被郭青拦住:“白总,您要在这里陪着苏小姐的话,还是去换身无菌服再过来吧。”
苏清月既然要做手术,那就不能感染别的细菌。
白承允这次没有异议,他以最快的速度去换了衣服。回来时,苏清月已经将自己的唇咬成了血肉模糊。
是加剧后的那阵宫缩,让她痛苦了。
白承允眸光一紧,眼中掠过疼惜。他大步走到苏清月跟前,一手握住了她的手十指交握给她力量,另一只,则塞到了苏清月的嘴边。
“咬这里。”他淡定道。
苏清月下意识地张口咬住,浑然不知自己最尖利的那颗虎牙,让白承允浑身瞬间绷紧。
有隐隐约约的血迹,从白承允手腕里冒了出来。旁边的小护士看得又感动又心疼,转头拿了条干净毛巾回来:“白总,让苏小姐咬着这条毛巾吧。现在就是麻药还没起效果,再等一会儿她睡着了就好了。”
白承允头也没抬:“不用。”
手腕依然放在苏清月嘴里,空出另一只手轻拍了拍苏清月的发心:“放心,孩子会没事的。”
刚说完,苏清月又是一声闷哼,汗珠大颗大颗地从她脸上脖子上滚到,滴到身下的枕头和床单上,很快晕湿了一小片。
白承允牢牢将她抱住,守护着苏清月的样子像是那是他的稀世珍宝。但看向郭青他们的眼神,就不怎么友好了。
郭青用余光都能感应到白承允的怒意和不善,她心里默默腹诽着,迅速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一场手术,进行了足足近六个小时,苏清月才从手术室被推了出去。
郭青很久没做这么长时间的手术了,额头也是大片的汗,但好歹松了口气:“白总,孩子算是安全了。接下来只要苏小姐多加注意,一般不会再发生意外了。”
“辛苦。”白承允淡淡点头,走向外间。
手术进行了六个小时,他就站了六个小时,此时此刻,他脚后跟都在隐隐作痛。
去外间脱下了身上的防护服,白承允出了手术室的第一件事,就是去顶楼找艾瑞克杨。
艾瑞克杨/刚给两个小家伙做完检查,抬头看到白承允灰白的脸色时,眉宇一蹙:“我听说你陪苏清月做手术了?你搞什么?心柑这边还急等着苏清月呢。”
白承允无视艾瑞克杨的不满,直接道明来意:“测一下心柑和烨哥儿的,以及我的。我要最快见到结果。”
艾瑞克杨本来还想低头再专注自己的研究报告,此时手里的报告也丝毫没有吸引力了,他绕过办公桌几步到白承允面前:“你这是知道了什么消息?我之前只是因为他们两个得了同样的病,怀疑而已,你别当真啊。”
白承允熬了一夜,眼底下浮着淡淡一圈青紫,他捏了捏眉心,坐进椅子里:“白兰儿没生过孩子。”
“你确定?”艾瑞克杨很想摘了眼镜脱了白大褂做一个紧靠前线的吃瓜群众,“所以你在怀疑其实心柑是你的孩子?”
这个问题一抛出来,艾瑞克杨也严肃了起来:“我马上去取他们的血样,争取后天早晨前就出结果。如果心柑真的是你的女儿,那苏清月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可是帮了大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