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原倒是也挺欣赏这种爽快汉子,便端起碗,笑道:“我不胜酒力,不过心意领了!”
说完他小酌了一口,又看着辛十把碗里的酒一饮而尽。
“俺是走镖的,要是日后丁英雄的镖要走苏州,遇到事儿,知会一声,我辛十定会出手相助!”
这种酒席上的场面话,丁原自然知道不能全信。
不过丁有道这一次并没有找到土豆和玉米,日后丁原少不了还得再派人南下,没准能用得着这个苏州府开镖局的汉子。
因此丁原也十分热情的跟辛十又碰了一下酒杯,小酌了两口。
辛十喝得兴起,返回自己的座位,红着脸对另外一个一直浅饮小酌的文士说道:“吴神医,我看你也别去潼关!就在这保定丁家堡行医得了!潼关可是不好走,我听说闯贼现在就在那闹呢!”
这个被称为吴神医的人神色恬淡,他听到这话,只轻轻摇了摇头:“这里又没有疫病,我留在此处有何用处?”
辛十明显是喝多了,眼神迷离,口齿含糊,嗓门也顿时高了几度:“吴又可!老子带你来保定已经算仁至义尽了!就你给的那点碎银子,苏州没一个镖局愿意接这活!”
丁原坐在首席,原本正跟丁有道聊着些江南见闻,远远的听到辛十喊的这句话,猛地浑身一颤。
“吴又可!”丁原忍不住低呼了一声。
丁有道和其他同桌的人都是满头疑惑的看向丁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吴又可怎么了?这是个很有名的人吗?我们怎么都没听说过?
丁有贵是个憨厚人,他心里有疑问,便问了出来:“吴又可是谁啊?很有名么?”
“那可是神医吴又可呀!”丁原轻吁了一口气,仔细朝那一桌看去。
“神医?”丁有贵更不解了,“俺只听说过万历朝的神医李时珍,这位吴神医比李神医还厉害吗?”
“不太一样。”丁原摇了摇头说道,“李时珍李神医乃是旷古绝伦之医家全才,遍读医书,编纂本草纲目,必定青史留名。这位吴又可大夫则是专攻瘟疫疫病的。”
丁有道这一趟竟然把吴又可给带到保定了,虽是无心,可也仍旧让丁原兴奋不已。
吴又可可以说是崇祯末年中国最伟大的医生,他多次亲自前往陕西河南等闹瘟疫的地方实地探查,开方诊断,并且写出了瘟疫论。
在这本书里,吴又可率先提出病毒传染的理论和学说,这比西方早200多年。
后世中华闹的时候,曾经用到过一个治疗方子名叫“达原饮”,而这个方子就出自于瘟疫论这本著作。
而且吴又可不止医术高明,为人也十分有骨气。
清军入关之后,他拒不剃发,最后引刀就义。
这样的人才,正是丁原目前所急需的啊。
丁原心中念叨,我可得把吴神医留在保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