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气半阴半阳,雨时不时清洗树林,就在绵竹城外,有军队排列整齐,双方相互望着对面空,稍稍有些无聊,不过也有新兵止不住心里担忧,毕竟是生死大事,没有比这个更加扣人心弦的事了。
“喂,你们,子龙将军会是大都督的对手么,要是他不幸被斩了,我们该怎么办,是回川军继续效力呢,还是往北而逃!”有些机灵的士兵开始预判战局结果,同时准备可供选择的后路,以免到时候太慌乱四处乱窜,没有想这个问题的时间。
“你以为回川就等于回家么,不知道成都对待叛军的政策瞎跑回去,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你不往成都跑,人家还以为是阵亡了,会善待家人,若罪名被公开,不仅你过不上好日子,还要累及家人,傻了吧!”结果有更聪明的缺场进行反驳。
弄得其它竖耳偷斩的人不知该如何是好,觉得两人都得有道理。
“也是,听成都换了主人,还不知道乱成啥样,回去有没有部队敢接收又是一回事!”
“别吵了,来了来了!”有人则放眼盯着战场,却见敌军后方城门大开,有武将被卫骑拥簇着缓缓走出来,同时也有观望的文武拥上城楼,鸟瞰城下。
“真是西川大都督哎,大家快看!”
张任一身锁子甲,铁盔顶上冒着红缨,手中长枪在马上一起一伏,一股杀气在向他们靠近,见过张任的老兵用手指道。
“今真是看戏的好日子啊!”有人将手中兵器插到土里,只恨不能坐下来,只能撑着枪杆,不至于让身体太累。
“鼓号手都睡着了么,这个时候应该来点响动搞些决战前的气氛才对!”
多嘴士兵刚完,两阵战鼓初响,由缓到急,变成大珠落玉盘之势,随后长号悠扬于晴空万里,两边兵卒在响动中纷纷打起精神,开始关注起战场中心位置来。
两位主将一灰一白,颇具英姿,又都是使枪的人,只是张任年纪大些,但经验更为老道。
两匹白马相对踏步,马上之人离得越来越近,走到半箭之地,纷纷呈住马匹,能清淅分辩对方五官轮廓。
“师兄,别来无恙!”赵云微微一笑,懂些礼貌,再人家确实比他入行要早,拜师也早。童渊当初对他寄予后望,可惜投错了名主,被刘璋误悔了终身,到现在徒有虚位,实权还不如李严。
“你觉得你配么?”关于赵云师从童渊之事张任一直表示怀疑,不仅从没听过,而且对方的枪路子也很野,压根不是童家枪风格,他对此事未置可否,对方上来口口声声叫他师兄,自然不肯答应。
“你以为你就配么”赵云的回答也让他感到意外,语气中带着某些愤怒。
“你这是什么意思?”张任一脸疑惑,世人都知道,他才是童渊大弟子,亲授的童家枪法,谁都无法质疑这件事。
站在事实的角度确实如此,张任是童渊得意门生,把毕生的武学都传授予他,毫无保留,以至于后面的弟子对大师兄产生嫉妒之情。
“你若是师父的亲授弟子,又如何能看着他死在曹操手里而无动于衷呢,你配么?”赵云这句话如五雷轰顶,险些将张任将军直接压垮。
他没想到这件事情也能传出去,而且连赵云都知道了,只怕日后没脸见人。
对方得很对,他不配,真正的徒弟不会看着师父被受敌人屠戮,甚至一言不发,连个屁都没放就带兵掠,他到现在都一直后悔。
若是当初鼓起勇气冲上去,不管对方是不是吕布,以他和童渊的实力,这下只怕没有哪个人能够顶得住,可惜他放弃了,为了自己的前程,为了手下那些兄弟,背弃师门。
“一码归一码,今日你我各为其主,难免有一场生死决斗,不管你是不是师父的徒弟,我都不会手下留情!”张任从悲伤自责中走出来,放眼马前,数万人马正瞪大眼睛看着他,无论如何今要分工出个胜负来。
“来啊,我正好要为师门去除败类呢!”赵云厉声喝道,同时抬手,手中长枪一扬,笔挺挺指向对方,杀气腾生,没有私毫让步的余地。
两人驱马相对奔驰,马蹄卷起的尘土几乎能将人马盖住,两杆长枪百米相会,恨不得与对方融为一体,只听碰声巨响,前冲变成后退,人和马都充分感受到了对面的反向冲击力。
双方没有收手的意思,反相驱马,差不多距离之后拨马回头,紧接着倒扣枪身拍打马屁股,又是一场雷电交织,一连十来个回合,却不觉得吃力,周围人有些看不明白,这两冉底是在比枪法还是在比拼力气。
那两匹座下马也不赖,各自负载主人拼命奔驰,它们也似在以速度与力量在决斗。
“大都督,加油!”“大都督,加油!”
见两人相持不下,城楼上开始有人瞎起哄,一声喊引起千百人呼应,这举动引起阵对面的强烈不瞒,于是两边士兵开始用嗓子慢慢交火,互不相让,最终搞得战场乱哄哄。
还好鼓手与吹号手意识到自己的存在,嗓子毕竟不能和战鼓相提并论,三通鼓毕,长号齐鸣,再加上士兵狂吼之声,战场的气氛推向高潮。
“呔!”张任一声虎啸,聚集全身力量,从记忆深处抽出当年童渊都授他的绝学,接下来的这十二路枪法除了他们师徒二人,没有第三人知道,集合了童渊毕生对枪术的深入研究。
刚出两式,赵云便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对方时而有招时而没招,让人无法捉摸,这完全不像张任平日的风格。
见对方高举枪身由上至下甩出来,子龙本欲横枪上挡,可没想到两枪当要碰触之时,对方竟然瞬间卸去力道,一收一刺,直奔其胸口处而来,这是想一枪解决他的性命,好歹毒的招式,但又称不上招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