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庆,闷热的山城。
嘉华路,工业厂区。
老式的台式电视屏幕泛着雪花,旁边破旧的音响扩散着刺耳的杂音。
张扬窝在泛黄的白色沙发里,右手拿着冰袋,敷着自己的后脑勺。
那里鼓起了一个大包。
冰冷的寒气顺着后脑勺的大包刺入骨骼,疼得他龇牙咧嘴。
“呲!疼疼疼!”
张扬吸了一口冷气,连说了三个疼字,又嘟啷道:
“真是倒霉,出门买瓶肥宅快乐水都能被掉下来的石头砸到。”
倒霉是真的倒霉,他打了一上午的游戏,点了个外卖发现没有点饮料,出一趟门买最爱喝的快乐水,结果被不知道从多高掉下来的石头砸了个当场懵逼。
一瞬间,脑袋就当机了。
不过说来也是奇怪,他除了脑袋上鼓了一个大包,就没有其他任何症状了。
小时候,张扬的母亲就说他脑壳铁,现在看来是真的铁。
换做常人恐怕当场就嗝屁了。
或许也是张扬命大。
把冰袋放到一旁的茶几上,张扬从兜里取出一块黑色的石头,放在掌心细细打量,嘴里喃喃道:
“这块石头到底是什么玩意?怎么从来没见过这种材质。”
掌心中是一块方形的黑色石头,四四方方,棱角分明,长宽高大概有2公分,表面泛着金属光泽,看起来不像是石头,反而像是某一种张扬从没见过的金属材质,看这材质可能还值得到一些钞票。
最为奇异的还是,在石块的表面镌刻着一个罗马数字的”II“。
方方正正,看上去是用激光刻出来的。
这说明这个东西是某个人所有,或者是某一件物品上的材料,并不是什么无主之物。
张扬把石头重新放回裤兜里,从冰袋里拿出一块冰块放进嘴里大口地嚼着:
”等会就去找周老头看看这石头值多少钱,要是能换个一两百块,也当是补偿我的医药费了。“
周老头是一家当铺的主人,离这里有几公里远。
说做就做,这家伙吹着口哨,揣着兜,把雪花电视关掉,就转身出了门。
屋外,烈日当头,不远处的工地干得热火朝天。
张扬生活的地方非常偏远,附近都是厂房仓库,而且还有很多新建的工地。
现在他住的地方旁边几百米就是一个新修的仓库,主体都是钢结构,喷涂着红色的漆面,看上去就是一个巨大的囚笼。
“破工地,每天都害得人睡不了午觉!”
张扬边走边骂,不过他也没办法,谁叫他穷得只能住在这种地方呢。
他读高中之后,父母离异,父亲被一个狐狸精勾搭去了外地,对张扬是不管不问的态度。
而他的母亲只会一些刺绣的小手艺,母子二人就靠着卖一些手工纹绣的鞋垫讨生活。
原本呢,张扬母亲还指望着张扬这家伙好好读书,考一个体面的大学,找一个体面的工作,结果这家伙天生脑袋瓜不灵光,高考只考了200分。
200分...
这个分数,在当地连专科都读不上。
最后,在母亲的毒打下,张扬去了工厂上班。
虽然苦是苦了一点,但家里的经济条件开始好转了起来。
可就在前年,张扬精打细算存着钱,打算找个姑娘谈恋爱的时候,母亲病倒了。
是绝症,哪怕张扬花光了底也没有把母亲给救回来。
操办好葬礼之后,张扬便从工厂辞了职,带着仅剩的几千块钱,来到这个偏远的鬼地方,租了一间黑不溜秋的出租屋,平日里干点零工,日子也算过去了。
但他的这一生也算是完了。
不出意外的话,他就要这样一直咸鱼到死了。
张扬也不是没有想过奋发图强,找一份薪酬高的工作,可就凭他那学历,每一次面试的简历都直接被面试官丢进了垃圾桶里。
所以张扬现在只奢求能够有一个富婆能够看上自己,从此当一个小白脸。
可他的长相又不太过关,刚刚二十出头的年纪却有着三十岁的脸。
满脸胡茬,蓬头垢面。
“唉。”不由的,张扬叹了一口气,目光扫过长街之上稀稀两两的路人,希望有哪一个瞎了眼的富婆能看上自己。
不过富婆没有看到,倒是被他看到了一个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