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轩。”

“嗯。”凌轩他不是第一次被人表白心意，只是不知为何此次竟会如此紧张，“有什么话你且尽管说吧，我……我听着呢。”

“你看。”攸然说着撒开凌轩的衣袖，往前走两步蹲下来，指着地上的一株草喜眉笑目，“你看，凝香草。”

“啊？”凌轩有些错愕，难道攸然拉着自己来到此处，只是为了让自己看凝香草？

一时间失落又失望。

凌轩轻叹口气，也上前蹲下来，“凝香草不是用来炼香了吗？何况它对生长环境要求极为苛刻，怎么会在这里生长了呢？”

“我只取了一点放进了安心落意里面。这里可是我寻遍了整个坤清山，费了好些功夫才找到的。将它安置在这里之后，想不到它就此生长，长的这样好。”

攸然开心且得意，“此后，我便有源源不断的凝香草来炼香了，当然我也不会亏待你，你便会一直安心落意。”

一直安心落意？凌轩心想希望赠了她画，此番回去当真能一直安心落意。

栖园殿里，墨贤老君在画架上翻翻找找，东西散落了一地，嘴里不停念叨着，“我的两幅宝贝儿可去哪儿了？我的心肝宝贝哇~”

“老君，今日早些凌轩殿下曾来讨画，恰逢您去喜神殿里吃茶不在，他便自己在画架上挑了两幅拿走了。”一个书童在他背后有些小心的说道，看此情况墨贤老君要找的应是凌轩殿下取走的两幅。

“拿走了？！”老君有些跳脚，“为什么不拦着，拦着！青衣仙人好不容易有求于我，问我讨几幅画，这下我送什么？”

“老君，您之前拉着凌轩殿下指着这一屋画作说，您的便是他的，以后喜欢哪幅随便拿。何况……”小书童继续说道，“何况都是要送出去的，谁讨不是给啊。”

老君痛心疾首的怒吼道“你这臭小子，懂什么？那可是碎嘴的青衣，事关我的一世英明，哪能草草送两幅敷衍与他。”

墨贤老君想起好像确有那么一次，自己喝多了，拉着凌轩说过自己的便是他的，这满屋子的书画任他随便挑这样的话。这酒，怕是得戒了，忒是肉疼。

“墨贤老君。”泽修神采奕奕的进来，看着这画架上七零八落的画有些疑惑，“老君，这是？”

墨贤老君忙整理了整理表情，“哦，我这跟书童一起收拾收拾，泽修来找我有何事啊？”

“老君之前曾说，我若是喜欢哪幅画，便来挑两幅，我今日便是来讨画的。”泽修颔首。

“你也来讨画？！”

泽修看着如此惊讶，以至于额前的青筋都有些暴起的墨贤老君，不知为哪般，问道，“是……不方便吗？”

老君缓缓神色，面上轻松，内心却犹如滔滔巨浪在一下复一下击打着自己的小心脏，“啊，方便方便。”

既是答应过的事情，如今要他怎么改口，何况难道要自己跟泽修说，凌轩已经取走了自己最为得意的两幅宝贝，青衣仙人那里自己还要送两幅，所以他不能挑了吗？

老君抬手指了指画架，“你瞧瞧喜欢哪一幅，拿走便是了。”

泽修笑道，“多谢老君。”

老君面上风轻云淡，镇定自若，可滴溜溜两颗眼珠子却时刻盯着泽修的身影。

泽修沿着画架缓步走过，手在拂过一排画之后终是停了下来。

老君身子一抖，心头一疼。

泽修将画卷了起来，抬起头时目光忽瞥过一幅，眸子忽是一亮，向前走去。

“这幅也很是不错。”泽修拿着画转身对墨贤老君笑道。

墨贤老君抿着唇笑着点点头。

一旁的小书童暗道墨贤老君这笑起来比哭还难看。

若问老君为何抿着唇，丝毫不夸张的说，他怕一下子憋不住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