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搭伙儿吃饭,到读资本论教汉语,祁旻开始跟安东谈恋爱似乎是自然而然的,而仔细想想,这可能还是第一次她跟同样秉承布尔什维克观点的人发展除了革命同志之外的关系好在安东并非托派,否则按照“托派无限可分”原理,他非得跟祁旻吵起来。
而且随着交往,他也很快就发现了,祁旻显然并非一个完美的人。
阶层差异是肯定存在的,但这一点倒对他们没多大影响。甚至有点儿搞笑的是,祁旻作为一个靠家长供到读博的人,还拿着学校和实验室发的工资,除去房租之外的生活费却远远不如全部收入都靠当外卖员的安东。
她在知道了安东的确切工资数额之后哭穷。一开始安东也半玩笑半真笑地她读博挣钱太少,然而后来也因为觉得她租的那个破公寓非常不值,他就同意让祁旻住在他家里了尽管房租仍然是靠安东的工资付的。
名为合租实为同居,从此祁旻过上了早饭有人做晚饭有人做、不用收拾屋子回家往沙发上一躺还有貌美对象的美好生活,别提有多爽了。而安东虽然觉得她这样儿有点懒,但每晚上看着祁旻做了一实验回家时丧一脸的样子,也能够对于她肝实验很忙感同身受。所以她在家懒就懒点儿吧,也是正常现象。
但也有些地方是让安东感到生气的。
某个周六,他原本跟祁旻约好了下午要去会员店超市补充家里日用品和零食的存货,为此都已经借了中餐馆后厨的皮卡。但祁旻实验室又有事儿,她上午去加班儿了,本来中午就结束,还是拖到两点多。
安东开着后厨的老皮卡到了祁旻的学校里,在她实验室楼下一边等着一边打电话。电话振铃莲还没接,安东拿着电话在楼下门口转悠,看见一个金发的姑娘从门里走出来。
那个金发姑娘看了安东一眼,走出去两步又回头再看了看他,似乎是有点不确定要找的是不是他,但还是问道:“你是在等什么人么?”
“我在等旻,呃,祁……就是……”安东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祁旻也没仔细过她是在哪个实验室的这种细节信息。
金发姑娘道:“旻还在暗室里,可能手机落在外面了。”
安东对于祁旻这种无限拖时间的行为感到有些不满:“请问她大概多久能出来?”
“这我就不清楚了。”金发姑娘拿出手机,解锁之后点开拨号页面找了个电话号码,“你要是着急的话,这是实验室的座机。你直接打吧。”
安东接过手机拨出了号码,没过两秒就接起来了:“怎么了,莲娜?”
这一听就是祁旻的口音,安东问道:“旻,你什么时候能出来?”
“安东?”祁旻的语气听起来颇为意外,轻咳了两声,“你没带手机么?”
“不是……”安东看了旁边的应该是桨莲娜”金发姑娘,心里琢磨着到底是实验室的座机也有通讯录,还是祁旻竟然能记得住她的手机号,“打你的手机不接,你的同事好心借给我手机打实验室的座机号码。”
“我手机落外面了……行了,我马上下去。”祁旻连忙道,“等着我啊。”
“嗯,等你。”安东忍不住对着那边儿笑了一下,而后挂羚话,在把手机还给这位祁旻好心的同事之前,习惯性地切到桌面……
而后他看到了叶莲娜手机桌面的图标是俄语的,背景是一个穿着“暴露”的睡衣分腿坐在床上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