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老夫人本是听着这些夫人天南地北地闲聊,可刚才那一下的动静太大,想不注意都难。
段祺恩平复了一下心情,得体得答道:“无事,一个淘气的孩子而已。”
“孩子?”老夫人反问道,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段祺恩刚想回答,眼一瞥就看见地上掉落的长命锁。
这东西可掉不得,得赶快还给他。
她微微弯腰,将长命锁握在手里,歉然笑笑:“晚辈失陪一会儿。”
段瑾妍还没做出反应,自家侄女已经走了出去,这时坐在老夫人旁边的一位说道:“老夫人,郡主说的孩子不会是羽哥儿吧。”
“很有可能啊,那小子调皮捣蛋,谁都不怕,只有他爹能治住他。”
老夫人叹气道,可脸上却流露出自然的慈祥,立刻有人揶揄:“老夫人,羽哥儿谁都不怕还不是因为在府里有您这位寿星给撑腰。”
“你啊你,就会胡说!”老夫人装作生气的模样,段瑾妍却又附和一句:“老夫人说的没错,你啊你,就会胡说些实话。”
接着便又是一阵笑声,好不融洽。
他们在里面融洽,段祺恩可一点都不舒服,出了门就觉得自己是找罪受,干嘛找那个倔上天的毛孩子啊,但是看到长命锁她又坐不住。
怎么说呢,她对长命锁一直都抱着一种复杂的感觉,很小的时候,母妃也给自己求过长命锁,一直戴在脖子上,然而,在她不小心的时候,那长命锁从脖子上滑落,摔在了岩石上裂开了,最后她才知道,长命锁落下的日子,母妃刚辞世不久,只是一直没有人告诉自己而已。
涂府虽然并没有镇南王府那般大,但是这样左拐右拐还是难免会迷路,段祺恩握着长命锁,不仅到处找不到那个小男孩,还把自己给折腾地不知身在何处。
无奈之下,她走到石椅上坐下,想着待会有人的时候带着自己走出这里。
坐在石椅上,段祺恩百无聊赖地观察着手中这只长命锁,它由黄金制作,上面刻了一些小字,大概是祈求平安之类的话,纤细却坚韧的红绳挂在长命锁的两端。
真不知道那毛孩子是怎么弄的居然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弄掉。
她收好长命锁,四处观望,这里应该是,现在人们都在前堂忙着,估计没多少人会注意到,不过偶尔也是会有人经过的,这可不像上次中秋皇宴上,黑灯瞎火的什么都看不清,还好有人把自己带出来,不然若是找不回来,宫里的人兴师动众地找自己,那可真是天大的洋相。
不过想到当时带自己出来的男子就是江湖赫赫有名的六公子,第一次见面明明什么都没发生,第二次便刀剑相向,不过在一定意义上讲也算是救了自己。
究竟是什么原因呢?
段祺恩想着想着又陷入了沉思,以至于身后的脚步声很近了才发觉,她欣喜地一回头,却在看到来者究竟是谁时,表情顿时阴沉下来,她都后悔刚才自己回头的动作。
晋康公主也是一惊,没想到在这里能碰到段祺恩,真是冤家路窄,她想起天佑哥哥对自己那般冷淡的样子,顿时火冒三丈,快步走上前去,一拍石桌“段祺恩!”
“”段祺恩此时已经转过身去,希望她两个最好没什么接触,可事情完全不如人愿,这还冲到面前来了,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
段祺恩想想也知道为什么这位晋康公主会如此恼火,但她心里只想说一句:天佑,做的好!
“公主有何事指教?”段祺恩莞尔一笑带,疑惑地问道。
她是不想和这位皇家公主有太多争端,何况是在涂老夫人的寿宴上,但是晋康公主看到段祺恩这幅淡然处之的样子更是怒火中烧,这个贱蹄子完全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
“段祺恩!你为什么总是恬不知耻地缠着天佑哥哥!”晋康公主咬牙切齿地吼道,目光如同毒蛇一样紧盯着她,“你这个狐狸精!”
段祺恩皱眉,目光扫视了一下四周,人少,晋康公主就带了一个丫鬟出来,也亏得现在人少,不然堂堂皇家公主说出此等粗鄙不堪的话来,简直就是给皇室丢脸。
“公主慎言。”段祺恩按捺着心中的不悦,故作淡定地说道,今天看在寿星的面子上,她不想闹事,“今天涂老夫人八十大寿,若是有事,改天再议。”
她本想用缓兵之计请走这尊瘟神,可这暂时的退让并没有让晋康公主罢手。
她听到段祺恩这话,先是一愣,似乎没想到对方会是这个反应,可回过神来就得意了,将段祺恩息事宁人的退让看做是示弱。
她肆无忌惮地打量了段祺恩一番,护甲拂过红唇,眼中尽是不屑之色:“改天再说?呵,本公主今日就一定要说个明白,你段祺恩不过是个异姓王的女儿,和本公主抢天佑哥哥,你没那个资格,也没那个身份!”
“从今以后,别让本公主再看到你出现在天佑哥哥身边,其他的,你要什么,本公主都能给你。”
趾高气扬的姿态,得理不饶人的口吻,还有盛气凌人的气势。
段祺恩淡然的表情维持不住了,也不想维持了,特别是听到最后一句话。
她慢慢站起来,往晋康公主面前走了一步,直视那双怨毒却傲慢的眸子。
晋康公主似乎是被她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被那样直勾勾地盯着,也觉得心里瘆的慌,不过还是逼着自己与她对视,还不忘出言挑衅道:“怎么,你是想违抗本公主吗?”
“公主之前才被禁足吧,这么快就好了伤疤忘了疼?”段祺恩莞尔一笑,“或者说在突厥使臣面前出丑出得还不够。”
晋康公主脸色一变,她身后的奴婢连忙开口喝道:“岂有此!竟敢这么和公主说话!”
段祺恩幽幽地看了那个丫鬟一眼,那目光似冰刀一样让人惊惧,还未等她说什么,那丫鬟已经噤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