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装甲旅团旅团长菅野正义少将,不算庸手,立即调整队形。他必须在30分钟内,完成理想的接敌作战阵型。
这种陆军大学通过最新几次遭遇战失败后,琢磨出来的阵型,颇为简单,吹矢将发射车靠后,97坦克形靠前,由此成远近搭配的完美配合。
理想状态下,吹矢将在较远距离歼灭敌人主力尽可能射击皮糙肉厚的谢尔曼,然后再由97坦克的新式炮弹解决剩下的敌人,两种利器相得益彰,几乎不给敌人留下任何机会。
不过,这只是理想状态。这两种武器,他的部队都没有充分练习过,对于陆军兵器行政本部寄予厚望的吹矢导弹,在今天之前,一共进行了几次模拟射击和一发实弹射击,射击击中了固定目标。而对次口径钨芯弹,每辆车只配发5发,每个车组进行了一发试射,并且观察到了弹道不稳定的情况。
由于陆军必须考虑缅甸丢失后,库存的钨合金越来越少,其中一部分还得留着和德国进行交换。所以技术本部,偷偷在牧野绘制的新式炮弹图纸上,加入了修改,只在穿甲弹前部使用了钨,后部使用了铅和钢。
这很符合好钢用在刀刃上的古代智慧,但是却减低了炮弹的初速,使得其更容易受横风影响,当然穿甲能力也有所下降。这些偷工减料,很快会在战场上显现出来。
周有福的部队冲向敌人,远远看到升起的火光。他们不是第一次面对反坦克导弹,已然总结出一套可行办法。
炮手向行前方地面发射白磷弹,用烟雾破坏敌人瞄准。通常敌人会优先攻击巨大的谢尔曼坦克,轻巧的斯图尔特坦克会在前方乱晃,使敌人瞄准手分心。大部分情况下,坦克突然的横向移动,可以晃开笨拙的反坦克导弹。
这一招再次起了作用,为了减轻重量,吹矢导弹只设计了一个操纵面,要完成各个方向的操控,必须等待导弹弹体自旋。也就是说,每一个自旋周期,每个方向只能进行一次控制,错过了就必须等待下一个周期。这不是一种很容易控制的武器,对于生手尤其如此。
烟雾以及缺乏大倍率光学瞄准镜加剧了瞄准难度。
最先射出的导弹错过了目标,这种200米/秒的导弹速度太快,在瞄准镜中,如同一个乱飘的萤火虫,导弹自旋造成的大回旋,使得射手必须将其控制在较高区域,避免撞到地上,而接近目标时,则很容易错过下降的窗口。在以往的射击中,蠢笨低速的龙式在错过一个目标后,仍然有机会修正向第二个目标,对于高亚音速的吹矢则完全没有机会。
周有福的坦克迅速冲锋,到目前为止,他们见识过的日本人的各种反坦克导弹,还没有一种很出色的。驾驶员把头探在外面,边观察边躲闪。车长和炮手则用机枪对敌人发射阵地进行压制射击,有时候会干扰到敌人。
吹矢的远距离攻击中,只有一辆坦克被导弹擦中,唯一的伤害是导线刮伤了头伸在外面的车长。
周有福在后方观察,发现日本人有玩砸了,他不清楚日本人最近半年来搞的这堆奇奇怪怪的新式玩具,到底是怎么想的,正经把坦克炮口径加大,岂非比这些歪门邪道管用?
他哪里知道,日本穿越者带去的新技术,正在经历痛苦的早期探索,大量的资源被消耗其中,然而仅就反坦克导弹而言,至今仍然看不到出路在哪里。
虽然中国坦克靠近,97坦克开始射击,炮手们在远距离上没有准头,旧有的射击经验,基于初速较低的炮弹,而新式炮弹的提前量和弹道弯曲度完全不同。
菅野看出苗头不对。但是已然来不及调整了,他故作镇定地开始向矶谷廉介求援,当然司令员远在100公里外,而这里的胜负,几分钟内,就要分出了。
乱窜的斯图尔特坦克,突然开始横向移动,迅速离开了战场,如同一场华丽的分列式。这些坦克只是远距离担任掩护,然后实施两翼包抄。并不担负正面硬抗的任务。
这是周有福新琢磨出的战术,目的在于将轻坦和重坦谢尔曼姑且算重坦,的优势区分开来,当然老周并不知道,自己的新战术,可能与汉尼拔的战术暗合。
97坦克被迫转动炮塔瞄准15公里外,向两侧包抄过去的两路敌人。他们仓促集结,正面很小,很容易就被敌人溜到两侧去了,但是正面的谢尔曼正稳稳压过来。旅团长的命令迟迟没到,所有坦克继续正面迎敌。
这种次口径无装药的,三倍音速的炮弹,对装甲的考验渐渐开始。
每一次命中,坦克成员,都可以听到与以往一公里左右被击中,完全不同的尖锐的钝挫声。通常炮弹射中倾斜装甲后,那种清脆的弹开声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