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以鲁郎中性子自是不理会手下病人说道四的。但鲁郎中知道,陈远可不是一般的人。伤病营的的那些别开生面的外科手术,以及自已名下的近千弟子,这都是自已从前想也没过的事情,但在陈远的指点下,一切成为了事实。以前孔夫子只是三千弟子,七十二贤达,但只要医学院在,要不了几年,自已的弟子就能远远超过三千之数了。而且,自已还要去办医院,到时每个地方来上一个,自已也算救人无数的万家生佛了。这些可都是面前这个人带来的,由不得自已不能思量一二。
“世上肉眼看不到的东西应该很多,但并不是就说他们不存在了。”陈远淡淡道,“就好象人的眼睛有好有坏一样,某种眼睛不好的看不到,但眼睛好的能看到,总不能说这东西不存在吧。”
“大人这话在理。”王夫子道,指着碗里道:“那些和尚常说,一碗水有八万四千虫子。咱们肉眼凡胎,虽然看不到,但并不能说这些虫子就没有了。”
“嗯。”鲁郎中点点头。
“大郎,这碗中真有这么多虫子?”九哥不知什么时候已走了进来,凑向前问道。
“佛家人说的应该是比喻吧。不过这碗中东西还是有不少的。研究院不是搞出千里镜了吗,那种能看小东西的显微镜也快研制出来了吧。到时用显微镜,小的我们肉眼看不见的东西就能看到了。”陈远笑道。
“那大人,这伤口该怎么办,总不要不洗就上药吧。”见话题扯远了,鲁郎中不耐烦地指着伤口道。
“洗啊,当然得洗了再上药。”陈远道,“不过,这洗创的水,最好要烧开了,再放凉了。这擦伤的布,还有包扎的绷带,得放在锅中煮透,再晾干。而且不能多次使用。经过长期蒸煮,那些邪崇的东西就能杀灭不少了。”
“哦,怪不得大人要求军中战士不得随意喝生水,要将水煮开了喝。”王夫子若有所思地道。
“嗯,道理是这样的。水中有能致病的东西,烧开了就能减了不少。”陈远点头道。
“用一次就不行,哪有这么多的布和绷带。”鲁郎中仍回味着陈远的话。
“你这老头,大人不是说了,用过的东西,放锅中煮透,再晒干不就接着用了。就是费些柴火的事。”王夫子笑道。
“嗯。老夫回去试试看吧。”鲁郎中点点头,接着指着伤口道:“现在这个怎么办?”
“这有办,外面有的是放凉的开水。干净的布也有。我去取来。”二娘急忙去了。
“鲁院长,以后伤病营必须按我说的那样去做。而且,我听人说还有个更好的办法,你以后也得用上。”陈远想起一事,又道。
“什么事?”
“蒸煮是能杀灭大量的邪崇,可还有一个办法,效果更好。那就是用酒精擦试伤口。”陈远笑道。
“酒精?这是个什么东西?”鲁郎中皱眉道。
“顾名思义嘛,就是酒中的精萃。这酒中或多或少都有的,烈的酒多些,淡的酒少些。只要将他们提取出来,往伤口上一擦,就能杀灭绝大多数的邪崇,伤口不易起炎症了。”陈远解解释道。
鲁夫子不由瞪大眼睛,直愣愣地看着陈远,好一会道:“大人,这个酒精如何制取。这东西一定得搞出来。这战场之上,伤兵最怕的就是起炎症,若不起炎症,命基本上就能保住了。”
“酒精这东西,我会让人去制取的,并不复杂。”陈远点头道。
“那今天....”鲁夫子看了看二娘手中的凉开水和布块,迟疑道。
“酒精这东西虽说好取,也不是说取就能取来的。今天就将就一下,下次吧。”陈远笑笑,“拿些烧刀子来吧。”
二娘答应一声,又到外面寻找烧刀子去了。
江南人好酒,但比较寡淡,但好在北方人好烈酒,特别是蒙古人,简直是好酒如命。刚和鞑子打过,这烧刀子缴获不少。二娘一会就让人取来了。
“鲁院长,动手吧。”陈远坦着胸,笑道。
“嗯,大人忍着点痛。”鲁郎中点点头,拿起白布块,放在盘里浸湿了,清理起伤口来。
胸中传来一阵阵剧痛,陈远闭上了眼,双手抓着椅子,死命地忍着。好在,洗口不大,一会就清洗好了。鲁郎中拿起另一块布块,在烧刀子中浸了浸,又向伤口抹来。一阵奇痛,陈远险些叫出声来。
“很痛吗?”九哥在身边轻轻地道。
“嗯。”有着九哥安慰,陈远觉得好了些。
鲁郎中也是的,为了追求更好效果,不停地用烧刀子擦试,最后恨不得将伤刀子冲洗创口,搞得陈远一阵阵的抽痛。好在,二娘拿来的烧刀子不是很多,很快就用完了。陈远也摆脱恶梦。
洗过创中,上药很快。鲁郎中从一个药罐中挑了些黑乎乎的刀伤药,涂在伤口处,又用洁净的绷带缠好了,整个换药就算结束了。只是陈远也差些被整个虚脱过去了。
“大人汤药还得接着吃,明天再换药。”换好药,鲁郎中背起药箱,也不停留。不过到了门外,又回身道:“大人,那酒精之事得快。三两天就得送过去,伤病营的近千伤员可等着救命哩。”
“好,制好就让人送过去。”椅子上,陈远翻了翻白眼,有气无力地道。
鲁郎中威严地点了下头,转身去了。
“瞧,这老头给大人惯的。大人不说还可,一说就要上了。还三两天,哪有这么好搞的。”看着鲁郎中的背影,王夫子砸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