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兵马为出,粮草先行。稍懂一些战阵的人都不敢轻忽粮草辎重的重要性。进攻方必须保证自已粮草的充裕,防治方千方百计想让敌手缺衣少食。
贵溪县西的马鞍山,地处信江河边,过河就是安仁县境,领受截粮道任务的陈海对着缓缓流动的信江河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团长,兄弟们探明白了,这鞑子的粮草走的都是水运。由水兵护着,由白塔河进入信江河,再由水运至贵溪城。今天上千就过去了一队,约有二十余船。”一个百姓打扮的探子在陈海面前汇报道。
“大约有多少水兵?”3团的孙辰淡淡地问道。这水平又快捷又安全,鞑子用水运也在意料之中。
“前后都有,大约有十余艘快船,每艘船上最少也有二十来人。个个拿着短刀,背着弓箭。看到打渔的也开弓放箭。前面小周村的打渔的周老汉今天上午在河里捕鱼,也让他们射杀了。小渔船也撞烂了。”探子道。
“这有些难了。虽说还能找到些船,但都是一些小渔船,在水上恐怕不是他们的对手。”陈海搓着手道。
“这里去贵溪都是逆水,行船也十分辛苦。他们会不会停靠休息?”旁边一个参谋问道。
“安仁到贵溪虽说逆水,但水路也不到百余里,快的话一天就到了,再怎么慢也不需两天。我让人沿途都留着意,他们从安仁过来十分警惿。”
“嗯,看来只有找船到河里堵了。要不,咱们快马通知河口,让河口那边的船队过来?”陈海道。
孙辰没有作声,将眼光死死盯着信江河。
“孙团长?你怎么看?”见孙辰有些出神,陈海叫道。
“嗯,上报吧。不过,咱们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哦,有什么办法,你快说!”
“这粮草总不是一开始就跑到船上去的吧。他们是在哪里上船的?在咱们这里他不停,那在安仁呢,他们会不会停?”
“这个.....他们自然是从安仁上的船。要说停嘛,这里到安仁,最大的码头就是锦江码头了,但那里距安仁县城不过十余里。你是说,咱们去安仁?”陈海倒十分熟悉这边情况。
“到哪都是劫,实在不行就跑到安仁去!”孙辰点头道,“现在安仁的鞑子守军也不过两万来人,又要面对饶州方向我军,顾及不了我们。我们就去安仁看看。”
“这也行。安仁那边的徐涛我熟悉,他们独立营也有几百号人马,又熟悉情况,咱们就去安仁,让他们运不出粮食,也是一样。”陈海击掌道。
“我带主力部队过去。你们独立营留些下来掩护百姓,打探敌情。另外,将去安仁的道路挖了,桥梁也断了。”孙辰道。
“孙团长,你这就不对了。这断敌粮道的任务,我老陈可是在旅长、参谋长面前拍了胸脯的。再说,安仁那年的情况我也熟,徐涛我也熟悉。”陈海立刻不答应了。
“那好,你带一个营随我团活动。其他人留在贵溪。你让人多准备些干粮,我们立即动身。”孙辰想了想后,道。
“使得。干粮早就准备有,炒好的米粉,每个人带上几斤。到了安仁那边,徐涛那小子再小气也得给我们吃的喝的。”见孙辰答应,陈海不由眉开眼笑。
近两千人沿小路急行,不到两个时辰就赶到锦江附近。其实不用陈海指路,孙辰队里就有不少安仁本地人,对安仁的道路也十分熟悉。一行人到了锦江镇外围后,也与闻讯赶来的安仁独立营的徐涛顺利地会合。
“涛子,这就是主力团的孙团长。咱们就不用介绍了吧。”陈海面对徐涛,笑呵呵的介绍道。
“徐营长是吧。我叫孙辰。”孙辰敬了个军礼。
“徐涛见过孙团长。”徐涛郑重地回了个礼,热情地道:“可盼着你们来了。主力这次来,是要打安仁了吗?”
“呵呵,我说涛子啊,你这就想转正了?”陈海笑道。
“陈团长,你是饱汉不是知饿汉饥。这偷偷摸摸的日子你又不是没尝过。这鞑子可不是爹娘养的,把安仁祸害得厉害。”徐涛苦笑道。
“好了,不用多说了。”孙辰摆了摆手,“这次将战后,不光安仁,就是整个江南西道都将是咱们兴华军的天下。”
“好,这就好。”徐涛点头笑道。
“要将整个江南西道收入咱们蘘中,这阿里海牙必须歼灭了。我这次来,就是来断阿里海牙的粮路的。阿里海牙现在贵溪,现在那边已经坚壁清野,他们吃的粮食只能从安仁运过去。我们这次来,要让安仁这边运不出一粒粮食。”孙辰介绍道。
“哦。前往贵溪的粮食都是从县城运出,再装船走的水运。沿途都有兵护送,只怕不好劫。”徐涛有些忧虑道。
“在哪装的船,护送的士卒有多少人?”
“现在军粮主要集中在安仁县城与锦江码头。锦江码头占了大部分,都是阿里海牙从饶州等地搜刮过来的。少说也有几万石。若能端掉锦江码头的粮库,就县城的那些粮食,安仁县自已的守军要吃,就没有多少能送往贵溪了。”徐涛道。
“咱们就去端了锦江镇的粮库!”陈海狠狠道。
“可能没那么容易。”徐涛摇摇头道,“我们独立营也早有这个想法,但一直没什么好办法。锦江那边现在是重兵把守。码头上的守军足有近万人!”
“怎么有这么多的人,这安仁城不是也就两万来人的鞑子吗?”陈海诧异道。
“阿里海牙出兵后,安仁城由汉军万户速不花领军驻守,确实只有两万来人。一万汉军,一万新附兵。锦江码头原只驻扎了两千汉军,五千新附兵。但近来,阿里海牙又将五千水军从潘阳湖调了过来,组织护送粮草。就在码头处扎了个水军的寨子,有战船一千多艘。”
“耶耶的,一个小小的锦江,怎么聚集了这么多的鞑子兵!”陈海恨恨道。
“是啊。鞑子将锦江的百姓基本上驱逐走了,只贸了近千身强力壮的民夫,留在码头做苦力,晚上就关押起来。码头外围用木栅围了起来,外面还挖有壕沟,布了鹿角。木栅后就是兵营,日夜有士卒巡守,不容任何人靠近。我们还是前些天收容了一个从信江河泅水逃出来的苦力,才知道码头的一些情况。”徐涛道。
“哦,那个苦力在吗?”孙辰若有所思道。
“就在外面。”徐涛点头道。
一会儿,一个有些憨实的小伙子带了进来。稍加介绍后,孙辰就问起了码头的情况。
“王富贵,你对锦江码头熟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