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敌人冲了过来，壕沟里的士兵们显然慌了，有一些人甚至想翻出壕沟，向后逃跑。网齐射也不再连续，士兵们装填弹药的速度不一，有快有慢，枪声变得连续不断，但这可不是好事。

眼看形式不利，梅尔大声命令了起来，他的大嗓子甚至连对面也听得到：“掷弹兵连！投掷手掷弹！”

接着，他又小声对身边的传令兵传达了一条命令：“所有人，暂缓射击，重整队形，等我命令！”

一个步兵营通常会配备一个掷弹兵连，他们的身材要比普通人高大，所行职责和其他人并无多大差异，只不过会比其他人多携带几个手掷弹。这种手掷弹是工厂生产的工业产品，需要点燃后才能爆炸，威力不小，但十分沉重，只能让身材最强壮人来投掷。

掷弹兵们接到命令，从背包中拿出了手掷弹，他们点燃了引线，将炸弹双手举过头顶，狠狠地抛向了前方。

手掷弹扔出了几十米，在草地上滑动，黑色的蛋壳十分显眼。全力冲锋的第五师士兵们没有停下，纷纷从手掷弹旁绕过。这么硕大明显，引线还在嘶嘶作响的手掷弹，没有谁会傻到走到它附近。

掷弹兵连掷弹时，其他士兵并非无事可做，在梅尔的命令下，每个连队都重新缩紧了队形，装填好子弹的士兵也停了下来，等待其他人装弹，飘散在壕沟上空的烟雾渐渐散去。但这样做，也让他们的每个连队更加分散，少了很多震慑力。

自由军的手掷弹不是炼金术制品，引线的做工不一，在第五师士兵们端着刺刀冲过一段距离后，手掷弹才爆炸起来，响声不断，弹片飞溅，只炸飞了地上的野草和泥土。

梅尔看到了机会。

他们保持冲锋状态已经有不短的距离，为了绕过手掷弹，被迫向两旁散开，让他们的队形出现了紊乱，左右开始相互脱节，最前面的一个连队已经冲到了他们面前，还有几个连队落下了队，落在了手掷弹抛掷范围的后面。

这是绝好的机会。

敌人已经冲到了他们面前，已经有几人端着刺刀，摆出了刺击姿势，大吼着向他们冲来。何遇紧张地咽着口水，弗里德里希的炼成阵仍然没有画完。

梅尔大声喊道：“所有连队，齐射！”

齐射是个屡试不爽的战术，所有连队一齐射击，响声惊人。敌人已经近在咫尺，就算蒙着眼睛扣动扳机，也能蒙中敌人。

许久没有交火，突然遭遇骤然齐射的火力，前排的士兵倒下了一大片，冲在最前的那几位士兵发出惨叫，重重地倒在地上，燧发枪脱手，掉进了壕沟里。35xs

跑在后面的士兵们看到前方的惨状，步伐为止一停，全力冲锋的一整个营分散成了数个速度不同的小部分，变成了一个又一个零散的小队，失去了长官的控制。

在浓重的恐惧感和心理压力之下，他们先敌人一步，陷入了崩溃。

“举枪，上刺刀！”

随着梅尔的命令，每个士兵都上着刺刀，举起燧发枪，泄愤一样怒吼起来。

“中路，跳出战壕，前进！”

总计四个连队，三百多人跃出了战壕，在长官的指挥下，组成了厚实的队形，刺刀如林，对准了松散的敌军小队。

他们的步伐不快，但阵型极其整齐，他们的身后还有一个小队在敲着军鼓，用鼓声为他们确定行进步伐。三百多人的横队像城墙一样向敌人稳步推进。

“干得好！”梅尔高昂地喊道。

“现在轮到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