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楚画梁点点头,让玉台带着抗橘子过来的唐墨去院子里玩,这才道,“虽然他用的不是上次我见到的那张脸,但我不会认错的。而且,那张面具确实是二哥的手艺你让他干什么去了?”
“死了怎么会呢?”谢玉棠在书房里踱了几圈,一脸的烦躁,“我让他办的事,跟沐千华毫无关系,他怎么会死在五皇子府?”
“所以,到底什么事啊?”楚画梁好奇道。
“还记得水月庵那些人吗?”谢玉棠道。
“你是说,他查的事报恩寺事件?”楚画梁惊讶道。
“不错。”谢玉棠点了点头,苦恼道,“可这事怎么会扯上五皇子?总不至于是沐千华绑架了那些官员家眷吧!”
“不太可能。”楚画梁一耸肩,轻描淡写道,“我觉得,他没那胆子。”
“也是。”谢玉棠叹了口气,无奈道,“可是,周易一定是知道了什么,可惜没机会告诉我们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楚画梁道。
“无论如何,沐千华杀了我听风阁的人是事实,我这个阁主总不能不闻不问。”谢玉棠挑眉。
“我也去!”楚画梁兴致勃勃。
“大小姐,你去干嘛?”谢玉棠一头黑线,“你又不会武功。”
“我有阿墨啊!”楚画梁理所当然道。
“”谢玉棠无语。
“而且,你又不能杀了沐千华,顶多揍他一顿,这样根本不解气啊。”楚画梁接着道。
“那你说怎么办?”谢玉棠求教。
“带我去。”楚画梁笑眯眯地勾了勾手指。
正好,沐千华欠原主楚绘的帐,也该还回来了,等回了京城可没这样的机会了。
磨蹭到晚饭后,豫王府的人倒是来问过,不过楚画梁借口兄长不过数日便要返京,有话嘱咐,第二天再回,打发了人回去。
入夜时,一行三人就出了谢府,连玉台都没带。
唐墨背着楚画梁,而楚画梁身上还有一个看着不轻的大包裹,可他脚步轻盈,像是一只灵活的狸猫,丝毫不逊色谢玉棠。当然,为了以防万一,三人都带了一层面具。
五皇子府的守卫是沐千华从京城带来的侍卫,还有皇帝派给他的暗卫,虽然比不得京城,但这座府邸也只有京城五皇子府的五分之一大,这些人守卫起来也绰绰有余。
“所以,带着我也是有好处的吧。”楚画梁得意地笑。
她记性好,来过五皇子府几回,甚至曾经直入寝室探病,府中的结构路径烂熟于胸,就连守卫的分布也能说出十之五六。要是谢玉棠一个人来,把沐千华找出来就要花不少功夫。
“是是是,所以能告诉我你背着的是什么了吗?”谢玉棠无力地问道。
“一会儿就知道了。”楚画梁笑眯眯地道,“为了这东西我赶工了两个时辰,还好赶上了。”
等下面一队巡逻的侍卫经过,三人从藏身的屋檐跳下来,轻巧地进了内院。
一般来说,宅院的守卫也是外紧内松,沐千华也不至于睡觉都让一群人守在房门口,谢玉棠出手点了两个侍卫的穴道后,让他们靠在柱子上,远看来毫无异状。
推开房门,又如法炮制了在外间守夜的丫头。
沐千华虽然也号称文武双全,但皇族子弟学习的武,多半也是些剑术,和江湖中人不能比较。至少,要论警觉心,楚画梁都甩他十条街。
楚画梁拿出一个瓷瓶,打开瓶口,放在熟睡的沐千华鼻端。
沐千华一皱眉,似乎本能地觉得不妙,但一口气吸入,顿时更沉入黑甜乡。
“好了,然后怎么弄?”谢玉棠问道。
要按他的想法,直接把沐千华揍一顿,只要不打死打残,黑锅往北狄头上一扣,干净利落,沐千华就算心里明白也只能咽下这个哑巴亏。
楚画梁不慌不忙地打开了身上的包裹,里面的东西一露出来,就连谢玉棠都下意识地退了两步。
“干嘛?”楚画梁不满道,“大惊小怪,猪头没见过?”
“当然见过。”谢玉棠一脸黑线,指着她的手都有点发抖,低声道,“你拿个猪头过来干嘛?怪不得吃了晚饭就扎在厨下老半天!”
那包裹里的东西,赫然是一颗生猪头!看新鲜程度,明显是刚刚砍下来的。
“我处理这东西好半天了好么。”楚画梁说着,双手捧起猪头。
谢玉棠这才看清楚,那猪头居然只有前面一半,连里头都掏空了,只剩下一张猪脸,眼睛的部分只留下两个空洞,鼻子嘴巴甚至留了透气的口子,看起来就像是祭典上小孩子喜欢的那种面具,只不过这是生猪头做的。
楚画梁拿着猪头面具在谢玉棠脸上比了比,满意道:“我就说我记得他的骨架,这个脑袋大小刚刚好。”
“你该不会想”谢玉棠咽了口口水。
“这是二哥给我的。”楚画梁又从怀里掏出一个瓶子,倒出里面的药水往沐千华脸上涂抹。
谢玉棠扶额。这东西他也有,而且不少是戴人皮面具用的,干透之后,需要用另一种对应的药水才能把面具揭下来。花鹤翎送了一盒面具给楚画梁,自然不会忘记药水。
“好了!”楚画梁把猪头面具往沐千华脸上一拍,左右看看,满意地点头,还回头征求意见,“怎么样?”
“丑!”唐墨直接道。
“不,这叫另类美!”楚画梁一本正经地道。
“哦。”唐墨一脸懵懂地点头。
姐姐说美嗯,原来这样是美啊?懂了!
谢玉棠哭笑不得,不过不得不承认,妹子的点子确实挺异想天开的,明天雁门大概要流传,五皇子是猪投胎人身的妖怪,不小心把猪头露出来了吧!
想想就觉得很爽!
“喂,来看!”忽然间,楚画梁轻声叫道。
“嗯?”谢玉棠立即凑了过去。
“这是什么字?”楚画梁递过去一张信纸。
她穿越到这个世界,最庆幸的就是没有语言文字的障碍,繁体字完全难不倒一个抄惯中医古书的人。可这信纸上的字,弯弯曲曲,有点像蒙古文,又有些不一样,当然,就算真是蒙文她也看不懂。
谢玉棠只扫了一眼就沉下了脸:“这是北狄的古文字。”
“北狄文?”楚画梁惊讶道。
“应该说,是北狄先祖用过的文字。”谢玉棠解释道,“北狄最初也是北方草原民族的一个分支,后来渐渐与中原融合,才废弃了这些文字,现在的北狄估计也找不出几个懂得这些古文字的人了,除非往西北深入草原,寻找当年遗留的北狄支脉后人。”
“这么麻烦。”楚画梁也皱起了眉。
“我说,他堂堂皇子,不至于勾结北狄吧?有什么好处?”谢玉棠道,“北狄又不会发兵支持他夺位!”
“先带回去再说。”楚画梁想了想,拿过信纸,几下塞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