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您快下来,上面危险!”年老体衰的老仆人站在树下,一脸焦急的表情,“要不,您下来我陪您骑马?听您的,咱不坐马车了成不成?”
树上的顽童仿佛没有听到树下老仆的恳求,反而抓住一条树杈,剧烈地摇晃了起来,纷乱的树叶夹杂着颗颗酸枣掉落下来,老仆赶忙撩起自己的衣襟,不顾自己头顶上的叶片,尽力地接住顽童摇下来的酸枣。
“王伯,你看,我说有枣子吧!”顽童一副自得的样子,不顾身上锦绣衣襟的凌乱,作势要攀爬到另一条更加粗大的树杈上去,“王伯,接好了啊,今天的枣子摘回去,您和侍卫们人人有份!”
“哎呦,我的小少爷,您还是快下来吧,让侍卫们去摘还不行?要不,老奴上去也行啊!”王伯担忧地看着树上颤颤巍巍的顽童,双手撩着衣襟,兜着零零星星不多的一捧酸枣,花白的胡须与头发上沾满了枣树叶子与摇下来的干刺,脸上担忧之色更浓了。
“王伯,这上面刺多,你们大人上来施展不开!”顽童嘿嘿笑着,伸手攀住了另一条枝干,“你看,我在上面穿行之间状若猿猱,比你们……啊,毛毛虫!”
惊惧之下,顽童抓住枝干的双手陡然松开,还未等老迈的王伯做出反应,便已经跌落到了树下,而脑袋不偏不倚,恰巧撞在了树根处凸起的树瘤之上昏厥了过去!
头好疼,天旋地转,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晃悠……
以后不能再喝这么多了,陪客户喝到深夜,路上居然还有这么多车?远光灯好亮,我不就是去马路对面打个车么,怎么还这么容易被车撞了?
现在是在医院?也不知道自己伤的怎么样。头疼,但意识还在,还好,不用担心植物人了。四肢都在隐隐作痛,这是个好消息,没缺胳膊少腿,有痛觉也说明神经系统没受什么损害。
呼,福大命大,皮肉伤!有点晕,感觉全世界还在晃,不睁眼了,再睡一觉……
“少爷,少爷?”
嗯?谁在叫?
“少爷您醒醒?”
少爷?是在叫我吗?
突然,郭钊的大脑再一次剧痛,这让他不禁呻吟出了声,紧接着大量的记忆涌入脑海,他死死地咬着牙,汗水从周身渗出。
王伯将头转向了一旁提着药箱的中年男子:“医师,少爷这是……”
“按理说已经无碍了,当然,毕竟摔得不轻,一时半会头痛还是难以抑制的。”医师摇了摇头,再次将手搭在了郭钊的脉上,片刻之后,这才肯定道,“少爷这几天饮食清淡些,勤换药,让婢女注意清理。至于车驾……还是尽量慢一些吧,少爷这伤受不住剧烈颠簸!”
“慢一些?”王伯苦笑了一声,“吕医师,你也知道,上面规定的行程,可不给咱们拖延的时间啊!”
吕医师看着王伯,咬了咬牙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最终,也只有无奈的叹了口气:“王伯,尽量慢一点吧。既然咱们已经在路上了,就差遣侍卫前去禀报一声,再拖延个几日。相信,京城那边,也不会太过为难咱们少爷这样一个列侯公子的!”
“怕就怕,会牵连到郭家!”王伯并没有那么乐观,“不用禀报了,给少爷多垫几床褥子,咱们按时进京,也免得有人说咱们北州郭家不讲信用!”
“也罢,这段时间且让婢女多加照料,少爷车驾此行跟随并不多,婢女也仅有两人……北州郭家嫡子,什么时候如此寒酸过!”吕医师提起了医箱,对着王伯抱了抱拳,“送完少爷之后,我等……还要继续回到军中,此番回去属下一定禀报将军,为少爷身边多派一些人手!”
“行了,不用说家主那边也是知道的。既然家主这样决定,也必定有他的考虑,这些事你还是不要再忧扰家主了。”王伯摇了摇头,制止了吕医师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