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闲和嬴六孤一路长途跋涉,几个月后,终于来到景和山下。历经一个月颠簸,嬴六孤愈发虚弱,李闲扶着他快步上山,依照嬴六孤指路,两人连翻两座山峰,耐下心来寻找孙万春隐居之地。一路上嫣红姹紫,遍山遍野都是鲜花,春光烂漫已极,两人转了几个弯,却见迎面一块山壁,路途已尽。山壁左侧,有一狭窄小洞,两人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只见一条清溪旁结着七、八间茅屋,茅屋前后左右都是花圃,种满了诸般花草。
嬴六孤道,“到了,这就是孙前辈种药材的花圃。”他走到屋前,恭敬道,“在下嬴六孤,特来拜会孙前辈。”
过了一会儿,一神清目秀的老人摆开茅屋的门,二人进了屋中,但闻厅中全是药草之气。嬴六孤拱手,“孙前辈。”李闲也跟着拱手。
孙万春阴鸷道,“嬴师侄,别来无恙。无事不登三宝殿,说罢,这次是要拿出甚么好东西?”
嬴六孤从怀中取出一小玉盒,痛惜道,“孙前辈,这是我二师傅交给我的‘五光五色乳’,我知晓前辈你对世间的奇物感兴趣,故特意将它拿出献给前辈你。”
孙万春贪婪地望着玉盒,“好说,好说,哈哈,崔二木那老儿终于舍得拿出点真东西了。”他伸手在嬴六孤腕脉上一搭,解开他衣服瞧了瞧命门穴,说道,“你这是中了无量派最歹毒的武功命门拂柳爪,本来不算甚么,只是耽搁太久,需要多花些功夫,你给了我这五光五色乳,倒是可以给你医治。”
嬴六孤大喜,“多谢孙前辈!”
孙万春忽然看向李闲,“嬴师侄,这人是谁?”
嬴六孤眼神不定,“哦,孙前辈,他是师侄的一位好友,一路上正是他在照顾师侄。”
孙万春似乎轻功不俗,他一跃而出,抓住李闲手腕,冷笑道,“经脉尽毁,丹田破碎,你是小福王李闲!”
李闲大惊,“不,不是,我不是李闲!”
“哈哈哈哈,李闲,还不知道你命不久矣了罢?实话告诉你,你这副身体,千疮百孔,定是有人以高深的内力与你续命,你才可以活到现在。这世上可以救你的人,只有我!”
李闲大惊,暗想定是他师傅希运以高深内力为他续命,脱口而出,“还望前辈救我!”
“哈哈哈哈,你忘了我的名号了么?见利忘医,说罢,你能拿出甚么东西?”
李闲大急,“我,我知道惊天剑的下落!”话毕,嬴六孤心潮起伏,一脸期待;孙万春不屑道,“一把稍微锋利点的破剑而已,哪里值得我出手?”
李闲颓然坐地,绝望如斯。孙万春忽地神秘一笑,“李闲,景和山往西行约十里,有一破旧道观。那道观里的邋遢道士藏有十八铜人,你若能把那十八铜人取回交于我,我就告诉你解救之法!”
李闲站起道,“好!”
当晚孙万春就给嬴六孤施了针,还需连续施针二十九日,才可彻底医治。第二日一大早,李闲收拾完毕往西走去。那道观距离景和山并不是太远,黄昏时分,李闲已是来到观前,但见大门敞开,里边一片断垣残壁,蛛网连天。他入院喊了几声,无人应答,于是推开几间房门,除了灰尘,皆是空无一人。
一道士从天而降,他举着酒葫芦笑道,“嘻嘻,你小子是找我么?”
此人衣着邋遢,身轻体健宛如少年,乍看之下约莫七八十岁,细看之下,容光焕发,似已超过了一百岁!李闲微惊,收起轻视,恭敬道,“在下林四,拜见道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