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喜庆跟林蚕蚕说话的时候目光惊奇地在魏敢身上看了一眼,魏敢雷达下意识启动耳朵竖得高高地想听林蚕蚕说了什么,何喜庆要这样看他。
“我说,我们明天一起去供销社看看。”林蚕蚕余光扫了魏敢一眼眼里笑意藏不住。
何喜庆眨了眨眼,明明刚刚不是这样说的,但看到竖着耳朵往这边凑的魏敢何喜庆明白了。
“魏敢同志你怎么还在这里?”林蚕蚕好似才发现魏敢在她身后。
偷听被人抓包魏敢耳尖一下子就红透了,火烧屁股一样赶紧搬着东西跑了。
“蚕蚕姐,为什么会是他?”何喜庆还是不解她想不明白魏敢有哪里值得人喜欢的地方,空穴不来风,魏敢名声那么不好,他人品真的就没问题吗
林蚕蚕就看着他笑等他走远了林蚕蚕才亲昵地捏了捏何喜庆的小肉脸,“喜欢一个人是没有道理的,等你以后遇到喜欢的人,就会懂的。”
何喜庆鼓着脸瞪林蚕蚕林蚕蚕就笑,说实话,林蚕蚕对林家妹和林家珍好,多少有一点替原主弥补的意思在里头,也有一份责任感,但对何喜庆的喜欢,就简单多了。
就是喜欢这个可爱又单纯的好姑娘,想对她好而已。
当然,林蚕蚕本性其实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如果不是何喜庆先对她掏心窝子地好,林蚕蚕对何喜庆顶多也只是普通对小姑娘的照拂。
明明那么怕魏敢,还能拦在她面前,在林蚕蚕看来,这份维护是极其珍贵的。
“那你以后会跟他结婚吗?”何喜庆也帮着拿东西。
林蚕蚕搬着凳子,抬眼看向魏敢,他跟朋友们在说着什么,林蚕蚕轻轻地摇了摇头,“以后的事,谁又说得准呢。”
处对象就想到结婚,这是上辈子林蚕蚕十几岁时候会有的想法,嫁给初恋是多幸福的事,恋爱没谈多久,连孩子名字都取好的蠢事,她也不是没做过。
但如今的林蚕蚕早没有当初的那种天真了,爱情这种东西,最没准数,在它还存在时,好好享受它,就足够了。
结婚对林蚕蚕来说,也从来不是什么必经之路,上辈子她什么都没有,也能拼到有家有业,一个人只要有能安身立命的能力,自己就能够给自己足够的安全感。
何喜庆悄悄地松了口气,反正她是不喜欢魏敢的,说不定处一处,林蚕蚕就能发现他们不合适呢。
就怕林蚕蚕是奔着结婚去的,到时候魏敢伤她的心怎么办?
何喜庆准备多注意注意魏敢的动向,要是发现他对林蚕蚕不好,或者再去堵漂亮的女职工,对不起她蚕蚕姐,她就撕破他的脸皮。
把东西送完,魏敢还想赖着不走,可惜林蚕蚕还有一堆事要忙,工会可不止有比赛的事,还有许多别的工作,能力越强责任越大,林蚕蚕手头的事可不少。
“走啦走啦!”今天一起比赛的同事找过来,勾着魏敢的脖子要拉他走。
比赛赢了嘛,袁代表最高兴,他老人家孤家寡人一个,手里有钱,直接吆喝上了,让都去食堂集合,今天请大师傅给他们开小灶,搞顿夜宵放松一下。
魏敢还想先跟林蚕蚕说一声,可他在旁边看了会,见林蚕蚕连个眼神都没时间分给他,只得跟着同事先走了。
男人们吃饭都是要喝酒的,厂区在深山里,湿气重,就算是不喝酒的人,也慢慢养成习惯抿上一口,何况今天是庆功宴。
正好魏敢又是脱离组织后才又回来的,被同事们抓着一通灌,散场的时候虽然还没醉,但人已经有些晕乎了。
散会后,林蚕蚕去了趟办公室,她没有把当天的事情留到今天以后去办的习惯,如果有能够提前做好的事,林蚕蚕也不会拖,这样一旦发现问题,也有时间再做别的准备。
等她从办公室里回宿舍时,已经是夜里十一点了,还没到下夜班的时候,厂区里静悄悄的。
所幸有路的地方都灯火通明,但林蚕蚕还是觉得身后有脚步在跟着自己,凝神听了听,发现不是自己瞎想的幻觉后,林蚕蚕安下心来,微微眯了眯眼,一边观察着路边的建筑,一边走得飞快。
魏敢就郁闷了,他们吃饭的地方在小红楼的内部食堂,出来回宿舍的时候,路过厂办,看到工会办公室亮着灯,他就在路边等着,果然没等多久,林蚕蚕就出来了。
大晚上的,魏敢虽然很想跟林蚕蚕走在一起,但这万一被人瞅见了,还不知道传出什么难听的话来,他倒是无所谓,可林蚕蚕不行啊,他就远远地跟着,想着把林蚕蚕送回到宿舍就好。
结果林蚕蚕越走越快,就差没跑起来了。
再追了两步,林蚕蚕就不见了人影。
林蚕蚕站在围墙后头,手里拿着根小手臂粗的木头,其实她是想找板砖的,但地上干干净净,哪有什么砖头,能找到根木棍就不错了。
棍子带着风声抽下来的时候,要平时魏敢肯定能躲开,但今天不是喝酒了么,反应有些迟钝,棍子劈头盖脸,直接砸在他脑门上。
林蚕蚕,“……”
看清是魏敢的时候,林蚕蚕就收了力,但棍子已经砸下去了,还一下还是打得挺重的,看魏敢扶着墙直接往地上滑就知道了。
“你已经打了我两回了。”魏敢捂着脑门,委屈巴巴地道。
林蚕蚕真是,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赶紧把棍子丢开,蹲下去想看看魏敢的伤,“谁叫你大半夜的尾随,我没打你个半身不遂就算不错了。”
结果一凑近,魏敢身上那个酒味,林蚕蚕嫌弃地捏了捏鼻子,“你这是喝了多少酒。”
“一点点。”魏敢一开口,酒气浓郁。
林蚕蚕懒得理他,把他的手拿开,就着昏暗的钨丝灯看了眼,被棍子抽的地方有些红,没有破皮,林蚕蚕倒不担心外伤,就怕自己一棍子把魏敢抽脑震荡了,“你头晕不晕?想不想吐?”
魏敢摇头,可能是想证明自己不晕,又大力地甩了甩,林蚕蚕赶紧双手捧住他的脑袋,这傻子,是想自己把自己甩成脑震荡吗!
借酒装疯什么滋味,魏敢现在就能告诉你,美!
不过这会快下夜班了,马上职工们就会从各车间出来,被人看到可不好,魏敢心里都有数呢,自己扶着墙壁站起来,让林蚕蚕先回去,林蚕蚕想扶他,被拒绝了。
“不行,你先走。”魏敢特别坚持。
林蚕蚕拗不过他,确定他没醉得太厉害,能够自己走后,林蚕蚕才一步三回头地回宿舍去。
有魏敢在身后,林蚕蚕心里前所未有的安心,人林蚕蚕是不太怕的,她主要是怕鬼。
安心是安心,就是有些担心魏敢喝多了,好在每次回头看过去,魏敢都稳稳地走着,林蚕蚕才算是安心。
宿舍区的灯光比路上要亮堂很多,这个时候还有人在灯下学习,还不止是一两个,林蚕蚕放轻脚步,不想打扰他们。
估摸着魏敢还得有一会才过来,林蚕蚕先上楼拿了药水下来,上辈子的老习惯,林蚕蚕总会备些常用药在身边,只不过现在缺医少药,医生开药片也是小纸包开几片,根本不好存储。
到现在为止,林蚕蚕手上只有半支烫伤膏,和一小瓶红药水,都是没毕业前,想办法弄到手里的。
都是外伤药,林蚕蚕当时其实是想弄到碘伏的,可惜得去大医院,学校的小医务室,根本就弄不到,今天去厂医院问,医院倒是有,但不是突然冒出来个黄小兰么。
“别动。”林蚕蚕让魏敢坐在梯级上,自己给他上药。
魏敢不动,老老实实地仰着头,让林蚕蚕好给他擦药,脸刚刚已经洗干净了,上头还沾了水珠子,林蚕蚕拿袖子给他擦了一下,才给上药。
“闭上眼睛,别老盯着我看。”魏敢一双眼睛睁得老大,林蚕蚕被他看得怪别扭的。
要是每次受伤,都有林蚕蚕给他擦药,一天打十遍架,魏敢也不嫌多,哪怕林蚕蚕凶他,也无所谓,魏敢闭上眼睛,不过两秒,又睁开了,“你好看。”
言下之意是好看他才看的。
林蚕蚕被他逗笑,眉骨伤不算严重,涂个药也就十来秒钟的事,林蚕蚕直起腰来退后一步,“早点去冲个澡睡,记得别擦脸了。”
可惜,林蚕蚕的话魏敢一个字也没听进去,眼睛里心里脑子里,都是林蚕蚕叭叭说着话的小嘴,想亲一亲。
可他们在宿舍楼呢,虽然楼道里现在没人,但毕竟是公众场合,外头还有人看书,万一人突然进来怎么办?哎呀,这样不行的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