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的銮阳京都有些热闹,到处沸沸扬扬地传着酒楼里说书先生的新故事。平日里也好传讲这些故事,但今日不同,这次故事里的主角,竟是荻郡主,昭然公主以及一个婢女,三人之间的纠纷,也不似以前话本所说的为爱痴狂,莫名奇妙的不合,一言不合就争斗……
“听说了吗?没想到昭然公主这样仙气的美人儿也会与人不合?”茶客甲凑过来神秘道。
“嘿,你这话说的,美人怎么啦,美人也是人,你还不许人家有个脾气啊?”茶客乙显然维护玉歆玲。
“你没听那先生说嘛,是那郡主的婢女挑破离间才导致两端主子争斗的,要我说,直接把那婢女拖出去砍了就是了。”茶客丙凑过来。
几个茶客来了兴致,凑过来一起聊了起来,就好像自己能替公主郡主决定那婢女的死活一般……
凤鸾宫中,袭白涫坐在凤椅上,一手支额地听着莲舞汇报城中传得沸沸扬扬的故事,顿觉头疼不已。“眼看沐儿大婚在即,荻儿不久也要外嫁到西隽去,城中却突然就起了这样的流言蜚语诽谤主子,去查,看究竟是何人如此大胆。”
“娘娘,奴婢查过了,这话本据说是在一处地儿捡到了才流传遍京城的。只是到底是谁,就不得而知了。”
“派轻功最佳的影卫去查守所有有嫌疑的地方,本宫倒要看看,究竟是何人竟敢背后如此。”
“是,奴婢这就去办。”
秋行宫中,玉歆玲一袭蝶袖交领襦裙,坐在椅子上一手支额一手捻着一封书信,神色淡淡的,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晟帝说,这是她父亲给她写的书信,叫她好生看看。她许久未收得父亲的书信,好不容易收到了,心下激动了好一会才郑重地打开了父亲的书信。
“吾儿亲启:多时不见,料得吾儿该是及笄的年纪,虽说当时让你义父帮你主张婚事,但为父仅有一句告知,切莫婚嫁,切勿动情。”
她凉凉地看着这封她千盼万盼的书信,冷笑了一声,“原不过是要我孤独寂寞,却是从未思念我,我果真是自以为是了。”
手下也不再留情,手指轻轻一捻,火光乍现,燃了那封所谓的家书……应柳进门来,放了盏花茶与她,“主子喝些茶水吧,今日新泡的花茶可缓解焦躁。”
玉歆玲笑了,“缓解焦躁?倒也是,我确实焦躁了,”她拿起茶盏饮了几口,眸光暗暗的,“不过,以后不会了。”
应柳侍候了片刻以后,将将退下时,玉歆玲看着她,语气有些忧虑,“柳,那本书,如果可以,你就不要再练了。”
应柳眼眸中一闪而过的慌张,“奴,不明白主子在说什么。”
玉歆玲只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要练也可以,只是,怕你控不住自己的心魔遭到反噬罢了,我不希望你有事。”
应柳似乎犹豫了一下,随后应道,“奴有分寸,劳烦主子费心了。”
“嗯,下去吧,这里也不需你们几个侍候,”玉歆玲摆摆手让她退下,累乏地支额倚靠着。
阮释沐与谢织桉的婚期最终定在了五月二十六,阮荻儿嫁往西隽的日期也确定了六月十八。玉歆玲倚着窗棂坐在窗台上,该想想了,想想太子大婚送什么,郡主外嫁又要送什么,说起来,还挺心疼的,又要花钱了……
苏墨璃自苏府后门悄悄地回到自己的院子,却不料她的父亲,西隽国苏伍将军,早已坐在院中斟着茶等她回来……
“爹……”苏墨璃讪讪地开口道,“您怎么来啦?”
苏伍看着她,几不可见地蹙眉,道,“又去哪啦?”
“今日天凉快,出去寻些香料来,想做些安神的香囊。”苏墨璃说着,还将荷包中拿出一小包纸包来。
苏伍定定地看着她,直看得她发毛,好一会,苏伍叹了口气,“实在喜欢那小子,就带来给为父瞧瞧,要藏着掖着瞒多久?”
苏墨璃愣了愣,“爹?”
苏伍斜了她一眼,到底还是掩不住眼底的宠溺,“你呀,还真以为我不知道?”
苏墨璃登时笑了,“那爹爹是同意我们在一起了?”
苏伍摇了摇头,无奈地笑,又板着脸佯怒道,“谁说我同意了?别以为我不知道,昨个儿那么热的天,还能约着去客栈吃梨花酿?还手挽手?还讲故事?”
苏墨璃红炸了脸,半晌说不出话来,苏伍站起身来,抚了抚她的头,“你这傻孩子,为父怎么舍得阻断你去追寻幸福呢?”
苏墨璃这下连眼眶都润起来了,垂头拿袖子拭着眼角的泪花,“我以为,爹爹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