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光，司织司送来的这批布料一定要交给宸衷掌事，她绣工最好，千万不要毁了这批布料。”窈章一边穿过御花园一边赶回司制司，盘算着近来司制司的进货，“还有…还得上报给元尚工，之前避暑行宫晓天水清的一扇门坏掉了，得让元尚工派人过去更换。”

“是，虢司制，正光记下了。”正光拿着毛笔笑着说道，“虢姐姐真棒！不慌不忙的！”

“哪里就棒了！不过是以往…”

“以往在家历练过，知道大概得过程！”正光甜笑，“司制大人来来回回就这几句，正光都记住了！”

窈章也笑了起来，说道:“出身商户，也就这点好处。”

“真羡慕姐姐出身商户，要是正光也出身商户就好了！”正光两眼冒星星，笑着说道。

窈章笑着轻轻回过身，轻轻拍了拍正光的嘴，正光小手捂住了嘴，一脸备受宠爱的甜笑，“这话也能乱说哒？伯父伯母听见了，该多寒心啊！”

“好啦好啦！知道啦！正光以后，定当谨言慎行！”正光笑道，“不过…要是正光也有虢姐姐这样一个姐姐就好了！真羡慕虢姐姐家的那个虢妹妹！”

窈章歪头，继续往司制司走，“禧儿也就小你两月，但一个年前，一个年后，也就错开了。说起来…我也好久没见她了。”

“我听曜仪典说过，选女官与选秀不同，女官年年核选，说不定等过了年，虢妹妹也能进宫做女官了！”正光说道。

窈章低头，没再说话。若是禧儿能在自己身边，母亲与自己心里也会安定许多。窈章抬头，看着暖融融的天。京师的秋日不算长，转眼就是冬天。一入冬，宫里就得准备着除夕大典，六局二十四司都忙碌了起来。窈章紧了紧兔毛围脖，说道:“快回司里吧，今日不知又来了多少各宫室的宫女们要求制作这制作那呢！”

正光说道:“说起来就生气！华贵人位分不高，每每来尚工局都是讨要些不该她这个低等嫔妃使用的器物，送去的衣裳首饰，花瓶装饰，她次次都不满意。华贵人美则美矣，真不知陛下看上了她什么！”

“正光！说过多少次，谨言慎行！”窈章扬声，有些气急。璩珮承宠后，便被封为贵人。醉黄园黄华丛中一举承欢，陛下亲赐封号‘华’。华贵人的确是娇纵，但就算再娇纵，一旦惹怒了她，也是正光这样的小丫头的错。凶正光不是为了泄怒，是为了保护她。

“正光知道了。”正光忙福身道歉，住了嘴。

“以后华贵人再来，直接通报我就好，不管怎样，都不能委屈了你们。”窈章顿了顿，看着正光委屈的模样又不忍，只得说道。

“虢司制！”

窈章和正光转头，见德贞迎风站在亭下，秋末的凉风吹起了德贞的披风。德贞怀孕已五月多，小腹高高的隆起。德贞一手撑着腰，一手放在隆起的小腹上，微笑着看着窈章。没了娇宠戾气，再加上怀孕后增添的母性光辉。德贞艳冠汝鄢氏的美貌越发突出。自从德敬出事后，德贞夜不能寐，有心悔过，但窈章从不回应德贞的亲近。德贞看着窈章，示意窈章过来。窈章看着正光，吩咐道:“正光，你先回去吧。”

窈章走上亭子，福身，“尚工局司制虢窈章参见贞贵人！”

“快请起！”德贞扶起窈章，微笑道:“还未恭喜虢司制晋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