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世代书香门第,曾经在姑苏也算是大户,祖上也曾袭过列侯的,只是传到林如海这一世,已经凋零的只剩下他单根独苗一人,且是个多灾多病的。
林如海少年得志,十六岁高中探花,后来娶了荣国府贾家嫡女贾敏为妻,早年育有一子,不幸早夭,没过几年,夫人也过世了,现如今只剩下一个独女,同他一起住在姑苏老宅。
自从林氏夫人病重,林如海辞去一切公干,在家专门侍奉夫人,恰逢新皇登基,感念林如海祖德还有拳拳爱妻之心,给了他一个兰台寺大夫的闲职,让他在姑苏老家,好好的照顾妻儿,等病情好转,再行录用。
转眼林夫人去世已有三年,这日,林如海早早的起来,穿上素服,在祠堂祭奠先夫人,那边小厮急急的跑过来,说是门外有京城来的故友拜访。
林如海皱了皱眉头,自从夫人去世,这三年来,京城贾家都不曾来过,现如今守孝之期已满,倒要来做个了结么,想着起身掸了掸衣服上面的灰土,阔步向着正院而来。
此时林府的门外正站着一位手拿折扇的锦衣公子,看到林如海款款而来,笑着朝他挥了挥手,顿时吓得林如海双腿一抖,差点跪了下来。
幸亏那跟着的小厮眼明手快,才不至于自家老爷当面出丑。
林如海将那公子迎进了府内,然后命小厮关上了大门,这才朝着那锦衣公子跪下道:“兰台寺大夫林如海叩见吾皇陛下!”。
原来这位公子竟然是石国新任国君,原北静王,石溶。
“林卿不必多礼!”石溶笑着扶起了林如海道。
“陛下,现如今皇城风诡云谲,形势瞬息万变,这个节骨眼上,您怎么就跑到姑苏来了,不应该呀!”林如海诧异道。
“有老皇叔忠顺亲王坐镇,皇城一时间还乱不了,况且我是偷偷跑出来的,无人知道我的行踪,这个林卿尽管放心,倒是林卿,朕将你下放到此地,转眼就是三年,心中不会怨朕吧!”石溶笑看着林如海道。
“老臣惶恐,林家久沐皇恩,又得陛下信任,唯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林如海慷慨激昂道。
跟在石溶身旁的灰侍者见林如海只顾着说话,一点也不体念石皇这一路奔波的辛苦,清了清嗓子,很是大声的咳嗽了两声,一个劲的给林如海递眼色。
“老臣糊涂,陛下里面请!”林如海尚未从刚才的震惊中反应过来,想了想也是可笑,贾家又怎会放下面子前来呢,正在出神之际,见灰侍者一个劲的咳嗽,又兼朝着自己挤眉弄眼,这才反应了过来,赶忙引着石溶入了正厅,然后唤下人上茶。
石溶在厅上随便坐下,然后看了一眼林如海道:“倒是忘了,今日正是林氏夫人的忌辰,没得打扰了林卿吧?”
“哪里,微臣刚刚已经祭拜过了。”林如海言道。
“贾家就没派人来?”石溶看了看左右道。
林如海惭愧的摇了摇头。
“按理说三年之期也是个大日子,虽然之前断绝了关系,终究是连着血脉的,看来自从史老太君仙逝之后,这小一辈的,愈发的不懂规矩了!”石溶皱眉道。
“原也是敏儿之前把话说的太绝,怪不得亲家的!”林如海见石溶面色难看,连忙解释道。
石溶见林如海这等神色,自然知道他不是个爱挑理的人,于是换个话题道:“朕此来的目的,想必你已经猜到,不知道如今,可有什么新的消息?”
林如海一愣,随即答道:“倒是让陛下失望了,那一年姑苏大水滔天,整个柳堤沿岸尽成水泽,百姓大都迁往他处,所以寻起来并不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