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若寒来到客厅的时候，莫老爷子觉得自己已经快晕过去了。
他听到脚步声，却立马精神起来，起身见礼。
“王爷。”
“莫老，一别数年，不想今日才得以相见，只是皇上最近身子不好，本王免不了忙了一些，让莫老久等了。”
“王爷说哪里话，天玄国谁人不知王爷是皇上的左膀右臂，事事倚重。”
“莫老，您跟家父是世交，也不必这么客气的恭维本王了，今日的来意，就请直说吧。”
莫老爷子似乎有些惭愧的说：“今日来，是为了小儿的事情。”
“哦？莫老到底何意，直言便是。”
“王爷，小儿犯事下狱，您是知道的，虽然他犯了错，可是为人父母的，哪能不替他考虑，我莫家三代单传，他如今又没有孩子，这，这是要断了我莫家的香火呀，所以今日才厚颜前来求求王爷救救他吧！”
看着他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欧阳若寒的脸上没有任何动容，而是冷冷的开口问道：“莫老可知他犯的是什么事？”
“这，不是失职之罪吗？”
“给他判了个失职，还是皇上留了情面的，你知不知道他竟然在皇上寿宴之日动用权利私自去见宫妃，还打算将人带走，外臣与宫妃私通是个什么样的罪名，不用本王跟莫老说了吧！”
莫老爷子的表情顿时如遭雷劈。
一会儿的功夫，莫老爷子头顶就见了汗，当初他儿媳只说莫文轩在外面有心上人，没想到竟然是一位宫妃。
“王爷，轩儿这孩子你也是知道的，他不是个是非不分的人，这件事情说不定有什么隐情。”
“哦？那莫老以为会有什么隐情。”
“说不定是那位宫妃诬陷，或者是她勾引了轩儿”
他话未说完，欧阳若寒狠狠的一拍桌子，吓了莫老爷子一跳。
这么多年过去，这位莫老爷子的性子还真是一点没改，真不晓得当初欧阳老将军为何要给小妹定这样一门亲事。
“莫老还请慎言，宫里的娘娘都何等尊贵，容得你这样诋毁吗，你这话本王听听也就罢了，若是旁人听见了，你整个莫家都要受到牵连。”
莫老爷子听他话里没有松口的意思，便套起了近乎：“贤侄啊，我这样说，自然当你是亲近的人，又怎能去别处说这样大逆不道的话，只是这事确实是一个巴掌拍不响，你能不能费点心去给查一查。”
欧阳若寒冷笑着说：“一个巴掌拍不响？莫老，本王当你是长辈，给你留着面子，才没有说实情，你可知他见的人是谁？”
“谁？”
“是当朝皇后！难道你真以为你那儿子比皇上还要厉害，能得皇后娘娘垂青？”
莫老爷子一副思索之意，欧阳若寒估计他还在找什么理由，为了避免自己生气，马上说道：“莫老，莫文轩的事，恕我爱莫能助，你还是赶紧回去吧，再晚一会就宵禁了，你一个人不安全。”
欧阳若寒起身要走，莫老爷子却喊道：“贤侄，你不能不管啊，我跟你父亲当年也算有些交情，难道如今你势大了，就不念旧情了吗？”
欧阳若寒闻言一股火冲上头顶，转过身冷着脸说道：“旧情？当年你莫家都快走投无路了，若不是我父亲母亲好心接济了你，你莫家能有今天，欧阳家落难的时候，你若真的只是不闻不问，我都会感激你，可是你做了什么？你来退婚的时候，就在这间客厅里，你对我说了什么你不会忘了吧！你的儿子从了军，我非但没有打压他，还让他平步青云，我够以德报怨了吧，这个时候你居然跟我讲旧情，你还知不知道什么叫礼义廉耻！”
莫老爷子脸色涨的通红，在他这种人眼里，只有别人对不起他，哪有他对不起别人！
欧阳若寒说完，也觉得自己冲动了，理了理衣襟说：“莫老还是请回吧。”
莫老爷子咬着牙喊了一句：“欧阳若寒，你知道你父母是因为什么死的吗？”
欧阳若寒浑身一震，回过头，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你说什么？”
他脸上的表情，让莫老爷子有些害怕，吞了一下口水。
虽然莫老爷子打算把这件事带到尘埃里，不过此时为了救莫文轩，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欧阳若寒慢慢的往他的方向走着，低沉的问：“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莫老爷子磕磕巴巴的说：“我，我知道他们是因为什么死的，不过，如果我告诉你，你必须答应帮我救出轩儿。”
欧阳若寒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坐回到椅子上。
这些年，他父母的死因，他不是没查过，甚至一直没有放弃追查，可是当年的知情人死的死，散的散，活着的也都讳莫如深，闭口不谈，这事都快成为他的心病了，没想到莫家竟然知情。
过了半晌，他悠悠的开口说：“我可以保他不死。”
“不仅如此，他也不能流放，我们可以不要官职，但是你要保证他全身而退。”
“哼！你的要求还真多，那也要看你说的消息，值不值这个价。”
欧阳若寒知道，如果他去跟冷紫宸磨一磨，将莫文轩放出来，放远点给个小官也不是不可能，可是就像他说的，要看莫老爷子到底都知道什么。
“你必许要跟我做出保证，我才能说。”
“你觉得你现在有资格跟我谈条件？你要不说也可以，不过你信不信我都不用等着定罪，就能在牢里直接弄死莫文轩。”
“你”
莫老爷子颓然的低下头，他在考虑，如果他说了，欧阳若寒会不会恼羞成怒不认账？
欧阳若寒没打算给他那么多时间考虑，拿手敲着桌面问：“想好了吗？”
软肋被人握在手里，莫老爷子也是无可奈何，他的眼睛里渐渐浮上思索之色，缓缓的开口道：“他们的死，跟先皇有一定关系。”
欧阳若寒的手骤然收紧，他最怕这件事跟冷紫宸有关，不然他这些年的尽力辅佐岂不都成了一场笑话？不仅是他，甚至连潇潇都会变得很为难。
“说详细点，你这一句话，可不值一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