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这种晦气的地方总是聚集着各种衰气、怨气。
看,那从问诊室踽踽独行而来的人,脸色竟然比从他身旁飘过的幽灵还要惨淡,可见的,此人命不久矣,是个好下手的家伙。
彬鸢随着那脸色淡薄的人出了医院,仔细一瞧,好家伙,这小子竟然只能活半年。
他琢磨着,自己来早了,这人还有半年的时间可以活,要不先去他家借宿几天,这满大街的漂着也不是个事。
彬鸢自从从牧儿那里领了这个差事以后,每天都徘徊在一些将死之人身边。
李子杰提着七百多块钱的药进了出租房,把药往堆满泡面的桌子上一扔,从厨房里打了一杯自来水。
他先琢磨着这包药要吃几颗,又看一看那包药要吃多少,最后一股脑灌下,也不管药是吃多了还是吃少了,反正这病治不治都一样,早晚得死。
“就你这饮食不规律的行为,不生病才怪”飘在出租屋的上半空彬鸢不敢在这凌乱的房间里落脚,宁可漂着也不想站在如同垃圾场一般的房间里。
那人吃了药,就着冷水洗了一把脸,在几十平米的房间里乱窜,最终找到了红墨水钢笔。然后,他就地而坐,把一堆唯一没有被垃圾祸害的作业本翻了出来,刷刷地批改起来。
整个光线暗淡的出租房里,就只剩下钢笔与纸张的摩擦声。
听着听着,很容易让人忘记这糟糕的环境。
“原来是个教师”彬鸢飘在那男子脑后,喃喃自语道。
李子杰现在还看不见彬鸢,等他能够瞧见的时候,差不多命不久矣,快撒手人间了。
初二3班的教室里,学生们炸开了锅,一个个交头接耳,靠窗户那一排,脑袋都伸了出去。
孔姗身为班长,可不能让他们这样翻了天,拿着语文书就是一顿猛拍桌子,“都给我安静点!隔壁班正考试呢!”
说话的声音小了点,但还是如同蚊子一样嗡嗡的叫。
洪修尧是体育课代表,刚好与孔姗坐同一排,两人关系又比较好,洪修尧拿笔尖搓了搓她的胳膊肘,“李老师又吐了要不是李老师是一个男的,我还以为他怀孕了。”他虽这么调皮的说,其实心里还是有些担心。
那有人一个星期一天到头整天吐个不停,一节课起码要跑厕所两次。
黑板上密密麻麻的字迹写着课题,然而没有一个学生此刻盯着黑板,大家都奇怪平时老师也不会去这么久,这都20分钟过去快下课了,老师竟然还没有回来。
孔姗让大家先自习,把周文泽与洪修尧叫到走廊外,“你们去厕所看看,看看老师怎么了。”
两人马不停蹄的赶去厕所,一进去,就看到一滩血在晕倒的人旁边。
“李老师!”两人惊呼一声,赶紧上前去搀扶,洪修尧叫道:“快去叫教导主任,我背老师去医务室!”
“好!”周文泽点点头,冲出厕所,刚好碰见站在走廊外着急等待的班长,冲着她喊了一声:“老师晕倒了,我去叫教导主任,你快多叫几个同学来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