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朗茨牧者瘫在地上,他全身每一处关节都被扭曲的反转,每一块骨头都被掰断,每一条肌肉都从内部融化,连声带都被穆时截断,只能发出荷荷的喘气声。
现在的牧者,除了能说是一堆会喘气的肉块以外,什么也算不上。
而另一方的情况虽然不怎么样,但也比这种半死不活的状态好得多——死灵之书的残页后,血肉又一次伸出,枯藤在上面一点一点生长出来,速度和数量是远远不如之前。直到最后,深红的叶子也没有长出来,那些残存的枯枝依旧没有把死灵之书的书页完全包裹住,镂空的人型中,一本和血肉化为一体的《死灵之书》在胸口处泛着邪异的红光,如同深红之王的心脏,光芒闪烁不定。
“呼,四条触手断了三条,不过还好本体没有受损。”穆时抢过夹在弗朗茨牧者手指间的书页,“不过能收回我的力量,也算值了。”
简要的扫过那残页,虽然还并没有完全把书页转化为自身,但穆时仍然大概明白了这邪恶的法阵是干什么用的。
枯枝一样的人型略加思索,目光锁定到地上那摊肉块之上。
弗朗茨牧者感觉到浑身的疼痛有所减轻,其原因当然不可能是情况有所好转,而是在那如同深渊一样的独眼之中,放射出的饱含着戏谑的杀意,让他的身体忘记了疼痛。
在死亡面前,疼痛不值一提。牧者想要尖叫,想要逃跑,想要动用圣术——如果他可以的话。
枯枝又一次活动,在穆时手中化为一根木鞭。“啪”的一声,离他最近的笼子微微一颤,铁锁应声而断。
穆时自然是懒得对这些素不相识的人多说废话,把从牧者的身上搜到的钥匙往过一甩,又站到了弗朗茨牧者的身前。
“你肯定很奇怪,我到底为什么要把她们放走对吧?”
弗朗茨重重喘口气,算是默认了穆时的问题。
“我想你能看上这个法阵的原因,无非是它对主持者的精神力没有什么太大的要求,只要按照仪式的步骤,站在这法阵中央,这个法阵就会自动引导你的精神,慢慢把活祭品的生命力抽空,而你甚至还可以有余力去释放圣术。”
“那么,我想你也应该知道,如果在仪式过程中,活祭被放跑了会发生什么吧。”
弗朗茨牧者猛然间想到了什么,呼吸声渐渐沉重而急促,似乎是在恳求什么。
“你的生命力会代替那些活祭被抽走,不够的部分嘛……法阵会摧毁你的灵魂,榨取你的浑身上下的最后一点力量。”
“当然,就算是这样,你一个人也是不够的。”
“圣光位面将只会打开一道小口。这道小口对于你来说什么都不是,他甚至不能挽救你破碎的灵魂碎片,你连一点升上天国的可能性都不存在,只能看到希望在你面前向你挥手,然后在痛苦之中走向比死亡更加黑暗的黑暗的地方……”
“这是你为你犯下的罪行所要付出的代价。”
“慢慢品味,什么叫万劫不复。”
穆时丢下法阵中央的那堆烂肉块,并不再去理会那如同哭泣一样的喘息。
岩洞中的笼子只空了四分之一,看来那些年轻的女孩子们被关的时间太久了,手脚都有点不利索。
穆时摇摇头,手中的木鞭收回,右手五指并拢转为木刀,左手抓着那页残书,一边研读一边向剩下的铁笼子走去。
看来寻回书页,得到的力量是按照指数上升的。哪怕只是扫了一眼,还不能真正的使用书页中的仪式,对于自身力量的操控能力都能有一个很显著的上升。
想之前他把这四腕草拼成自己的身体,都半生不熟只能按照章鱼哥的形象凑合,现在力量上升以后,他已经能把四腕草做成各种武器的样子,想来攻击力也能有进一步的提升。
穆时砍开一个木笼,还没等他说什么,那女子就一声尖叫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