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河北军先锋所部到达白马城下的第五天清晨,正当城头守军以为今天或许也像前几天一般平安无事时,城外河北军大营却突然动了起来。
先是北门外的大营擂起了战鼓,随之营中一队队士卒从营地中开了出来,在城门之外的空地上排兵布阵。
城头守将见此情形,连忙也在城头敲起了锣鼓,命守卒就位时刻面对河北军的攻城,另一方面派人火速去县寺中通报太守刘延。
待到刘延匆匆忙忙上到北面城墙后,发现北门外的河北军大营已经整列完毕,大军在大营与两侧分垒前的空地上组成了三个并列的方阵,每一个方阵看上去都约莫有两千人,在方阵的后方,还有不明数量的骑兵压阵。
随着鼓声隆隆,河北军三个方阵齐齐往前开进,其气势十分惊人,站在城墙之上的刘延也仿佛听到了城下士卒齐齐踏地前进的声音。
刘延心道这颜良果然是个莽夫,也不稍加试探就要全军押上大举进攻了么?可是我城外城壕与羊马垣俱在,难道他竟想靠这五六千人平推过来用人命填壕蚁附不成?
想到这里,刘延心里不由打了个寒颤,这也太不把士卒的性命当回事了吧?
心里谩骂着颜良的粗鄙残暴,但刘延却丝毫不敢轻忽,连忙调动人手应对。
城中的守军人数有限,连他从白马津带回的人马加上城中原本的守军也不过是四千出头。他原本安排的防御计划是在西北东三侧城墙上各安排八百人分两班轮流上城头守卫,在南城墙安排三百人,又在城外羊马垣后安排了三百人,余下一千人作为后备在城下候命。
此刻见河北军欲要从北面大举攻城,他连忙命北边八百人全数上城,又从城中后备里额外调了三百人来助守,将北边城墙的防御瞬间增加到了一千一百人,把并不甚宽阔的城墙站了个满满当当。
城下方阵的进行速度虽不快,但却一直没有停下,直直压到了城外两百步处。而随着河北军的逼近,城头上的刘延将城下的方阵看得更为清晰,但也越看越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
刘延发现,河北军方阵中的士兵大都是持着长矛,数千持着长矛的步兵列队行动,足以称得上是长矛如林,威势惊人。但问题河北兵可不是要来野战,而是要来攻城。
要说攻城,则长矛兵最无益处,既不能如弓弩手般远程攻击,又不能如刀盾手一般攀援攻击,那颜良竟驱使这许多长矛兵列队来攻,是意欲何为?
仿佛是为了印证刘延的想法一般,当城外的方阵走到约莫两百步处时,敌营中的鼓声突然就歇了,敌军军将就在阵前挥动旗帜指挥队伍停了下来,然后好整以暇地整理队列,丝毫不像是要往前进攻的样子,反倒是像专程来游行示威一般。
北门外的鼓声方歇,东门外就传来了阵阵鼓声,且这鼓声要比方才北门外的鼓声更为密集。
刘延心道你这小儿,前日才玩过这一招,难不成今天又要来一次么?他这次倒精乖了,就站稳在北城墙上不动,令自己的亲信沿着城墙往东边去观察情况。
不一会,刘延派去的亲信就气急败坏地往回跑,刘延看到这情形心里一个咯噔,难不成东面才是河北军的主攻方向?
那亲信跑到近前,回禀道:“禀府君,东边的敌军也有两个方阵,且那边的楼橹要比这儿多上许多,我还仿佛看见了敌军阵中有冲车。”
“什么?你可看得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