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温玉不能推。

莫皇后是直接下的旨，而不是征求她的意见，是以她不能推，只能端着笑接了旨。

“还请王妃娘娘即刻便启程，随婢子入宫。”来的是莫皇后跟前的方尚宫，一脸笑容，口里吐出的言语却没有半分软和。

段温玉的眼中闪过一丝忧虑，颔首笑了：“这……皇后娘娘凤体有恙，本宫自然也想立刻去侍候娘娘，只是本宫才从娘家回来，来不及拾掇，若这样便入了宫，怕是要冲撞娘娘……”

她顿了顿，才道：“不若尚宫稍等一会儿，待本宫沐浴净身过后再同尚宫过去。”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方尚宫也不能阻她：“那便请娘娘尽快罢。”

醉翁之意，不在酒，她之意，也不在沐浴，而是要把事情都安排好。

莫皇后病了？呵，她若是信了，便是白活了这么些年，怕是要把她拘在身边，好动手对付她。

段温玉趁着沐浴的机会吩咐了几个丫鬟几句。

方尚宫气定神闲地在外边等着，皇后娘娘的懿旨，量段温玉也不敢抵抗，再怎么拖延时间也得乖乖入宫。

不过方尚宫并没有等多久，段温玉便收拾齐整出来了，莲步轻移，微笑着对方尚宫道：“让尚宫久等了，不知本宫这个粗笨的丫鬟能不能一道去呢”

段温玉的目光扫过似水。

方尚宫想了想，应当是没有问题的，便是同意了：“自然可以。”

“如此甚好。”

段温玉低了眸子，掩去眼里的利芒。

就这样，段温玉随着方尚宫入了莫皇后宫里。

莫皇后的确是一副病恹恹的模样，脸色黄黄儿，嘴唇苍白，看得段温玉越发疑心，也越发警惕。

段温玉不动声色地行礼：“臣媳给皇后娘娘请安。”

莫皇后开口，嗓子也有些哑，声音有气无力的：“唉，是老七媳妇来了，你离我还是远些罢，免得过了病气给你。”说着又咳嗽了两声。

段温玉笑笑，既然怕过病气给她，为何又请了她来侍疾

“娘娘说的什么话？您身子不爽利，侍奉一二是臣媳应该做的事儿。”段温玉低了头，煞是恭敬。

尔后又掉转头，让方尚宫着人打盆凉水来：“娘娘既是染了风寒，又正发着热，怎的尚宫姐姐也不知道拧条帕子先给娘娘退热”故意没提更方便的冰袋……

莫皇后皱皱眉，她什么时候说过她发热了？难道是方尚宫自个儿添油加醋了一番

方尚宫莫名其妙被段温玉数落一通，也下意识望了望莫皇后，见她点点头，便应了：“是，婢子这便着人去准备。”

段温玉似是满意了，亲亲热热地坐到了莫皇后的身边，关切道：“娘娘觉着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