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辆黑色轿车从院外鱼贯而入,西装革履的保镖们负手站于道路两侧,警惕地观察四周随时可能发生的状况。
办公室里。
“这件事情交给你去做,一定要干净利落,不要出任何岔子。”
这边,无名刚放下电话,格桑从外面推门进来,说道:“大哥,鸣海来了。”
无名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是轻轻点头:“我知道了。”
一排黑色轿车停在院子里,从副驾驶座各自下来个男人,打开后车车门,用手小心遮挡住头顶的车梁。
戴墨镜的秃顶男人从车厢出来,用手帕擦擦额头的汗水,骂了句:“他奶奶的,把车里空调开那么高干什么,想热死老子。”
其余几辆车下来的男人纷纷朝秃头致意,
“鸣海!”
“鸣海大哥。”
“又见面了,英雄库尔班。”
鸣海走过去一一捣他们一拳,哈哈笑起来:“达子、老衣、成昆,有半年没见面了啊。”
老衣资历最老,跟鸣海也熟,直接揽着对方肩膀问:“鸣海,你这无事不登三宝殿呐,说吧,突然把我们几位骨干叫齐是想做什么?”
达子在一旁说:“是不是鸣海哥看咱们几个骨干混得风生水起,来催债了吧哈哈。”
成昆道:“听说鸣海哥前阵子找些人,是不是要搞大事情啊?”
鸣海朝三位骨干笑笑,拍拍他们的背说:“进屋坐下再聊,阿迟也在里面呢。”
刚说完,无名从房子里推门出来,脸上挂着沉稳得体的笑容,但眼底听到鸣海那声阿迟时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恨意。
无名以前有个毛病,就是每天都要蹲半小时厕所。
最初跟库尔班鸣海时,大家同甘共苦,鸣海渐渐发现无名这个习惯,于是给无名起了个阿迟的外号。
刚开始阿迟这个外号只是带有调侃意味,等组织越发壮大,无名跟鸣海两人越爬越高,隔阂也越来越深时,阿迟这个外号传到无名耳朵里就像赤裸裸的嘲讽。
无名从台阶款步下来,握起了鸣海的手:“大哥,你来了。”
他同其余几人也打过了招呼,鸣海领四位骨干进了房子。
刚坐到沙发上,达子就迫不及待说:“鸣海哥,你这回到底想做什么啊,我怎么莫名觉得热血沸腾的。”
无名端着杯茶水默默品着,没有发表任何看法,老衣朝达子挥手:“你先消停会儿,别猜来猜去,听鸣海怎么说。”
鸣海看四人一眼,清清嗓子说:“这次的人是配合我们行动的。”
老衣有些疑惑:“行动?什么行动?”
无名拧拧眉毛,不经意放缓了品茶速度,耳朵更贴近了鸣海那边。
鸣海笑着从烟盒咬出支烟,点燃,深深吸上两口,缓慢摇着头。
无名垂首听着,他抬头看了鸣海的方向一眼,总感觉对方有意无意看着自己。
鸣海弹弹烟灰说:“你们知道新疆这边最近搞了个科考发掘项目,esern计划吗?”
达子、成昆跟老衣都摇头,无名却没掩饰,直接承认了:“我知道,由社科院陈寅恪教授牵头,沿古西域丝绸之路一带,勘探包括孔雀河道、背嵬山、罗布泊、楼兰在内的广袤地域,发掘古西域消失千年的文明。目前在罗布泊地区开展了一期计划,据我了解,进展并不是很顺利。”
鸣海抬头看着他,目光幽深,像口老井。
半晌,他兀自笑起来:“阿迟不愧是我的军师,什么事情都知道啊。”
无名淡淡抿着唇。
达子说:“鸣海哥,搞考古的准备个什么计划,管咱们啥事?”
鸣海说:“是不管咱们的事,但是背后老板对esern计划很感兴趣。”
无名眸光微敛,呼吸有些加快。
老衣说:“鸣海,esern计划有什么好东西吗?”
鸣海微微点头:“当然有好东西,现在esern内的精绝古城计划,就有老板要找的东西。咱们那位神秘老板说了,只要东西到手,给组织注入资金五个亿作支持。”
成昆咋咋舌头:“我的天,这些富豪出手就是阔绰,五个亿?那精绝古城里有什么价值连城的宝贝,让老板这么惦记?”
鸣海没有回答,只是道:“老板说精绝古城的队伍里有内应,一旦宝贝出现了,我们只需要准备人手抢来就行。如果惊动了上面,那些人可以做炮灰抵挡一下。”
说完这些,无名眼底闪过一丝波澜,嘴唇抿成直线。
他在想,难道老板也知道那批货物就藏在精绝古城中?
来不及想太多,鸣海突然一拍手,把四人从各自思绪中拉回来。
鸣海笑眯眯看着他们,轻描淡写着说:“前两天我抓了个内鬼,居然敢进我书房偷翻资料,让我给抓住了。”
两名手下推门进来,拖着一个麻袋,麻袋里似乎塞着个人,在不停挣扎。
鸣海一挥手,两人把麻袋丢地上,绳子解开,从里面露出个鼻青脸肿的脑袋来。
那人看见鸣海,立马哭着喊起来:“鸣海大哥,不是我……我不是内鬼,我是不小心碰倒那堆文件,想捡起来着……”
鸣海冷冷一笑:“那从你房里搜出来的照片是怎么回事,上面的内容跟我资料一模一样,你的意思是我冤枉你?”
那人使劲摇头,擦擦鼻涕说:“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对……一定是有人想栽赃陷害我,有人想搞死我!”
鸣海嗤了声,说:“就你这尿性,有人陷害你?谁啊,你倒说来听听,是我想害你,还是……在座的几位骨干想害你?”
无名默默坐在沙发里喝茶,自始至终没有动静。
那人抖得厉害,勉强睁了睁被血污糊住的眼睛,带着哭腔说:“鸣海大哥,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我就是个小喽啰,我偷你资料干啥啊,我是被冤枉的……”
鸣海吸一口烟,朝几位骨干笑起来:“这小子嘴还挺硬,我大刑小刑挨个上了遍,他就是不肯招,非说自己是冤枉的。”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那人一脸惊恐的往地上磕头,“我是冤枉的,我不是内鬼,我是冤枉的,我不是内鬼……”
无名端起杯里的茶水一饮而尽,掷到茶几上,低头掐起那人的下巴,目光幽幽:“我劝你知道什么就老实交代什么,别想着耍花样,大家都是道上混的,别最后把自己的祸惹到家人身上,那样不好。”
说这话的时候,无名刻意把家人咬重说了遍。
那人浑身抖得更厉害了,他哭着嚎:“我什么都不知道啊,你们不要逼我了……”
鸣海冷哼一声,朝两名手下使个眼色,两人会意,从地上捡起头套戴到那人脑袋上,转瞬之间,那人像是感受到危险的降临,生硬的辩解变成了恐怖的哀嚎。
那人哭着说:“求求你们,别杀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放我一马吧……”
无名一脸冷漠看着被麻袋套住的男人,指甲微微嵌进肉里。
鸣海则是慢斯条理看着麻袋里的男人说:“我这人呢,向来说话算话。你把你知道的都交代出来,我放你一马,决不食言。”
麻袋里的人有些犹豫,最终还是摇头:“鸣海大哥……我真的是冤……”
鸣海把烟头弹进茶杯,扭过了头去。
两名手下立即将麻袋系死,麻袋里的男人用力挣扎几下,意识到自己即将到来的厄运,索性不再求饶,带着哭腔大骂起来:“库尔班鸣海,我操你姥姥的,你早晚会遭报应的!”
鸣海微笑看着四位骨干,对叫骂声充耳不闻,看向无名的目光里意味深长。
紧接着,两名手下从腰间拔出匕首,照着麻袋捅进去。
锋利的刀刃瞬间刺透麻袋,带出一抹血花,里面传出一声绝望的惨嚎,瞬间,又戛然而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