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后院,薛文誉把这事当笑话讲给几个侍女听。
夏语秋言自然被逗得乐不可支,不过陆非烟却是面带忧色。
“非烟,你在想什么呢?”薛文誉好奇问道。
陆非烟勉强一笑:“公子,我突然想起,户部给事中虽只是七品官,却位低权重,连天子圣旨都能封驳,若是得罪了这样的人物,恐会对公子的仕途不利……”
若是普通官员,听说自己得罪了这样的人,怕是要直接吓尿了。
但薛文誉是何许人也?
论官职,工部营缮司主事乃六品官,比户科给事中还高一品,罗为良见了也得拱手行礼。
论身份,自己乃是公主驸马,正儿八经的皇亲国戚,皇帝面前的大红人,这也不是他能轻易得罪的。
不过薛文誉最有底气的原因,是他根本就没想过一直做官,他巴不得立刻被朝廷罢官免职,这样也好无忧无虑的当个富家翁!
薛文誉坐在椅子上,摸着下巴沉思道:“若是我被罢官了,你们愿不愿意跟我走?”
“啊?”
三个侍女愕然的看着他,好像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陆非烟劝慰道:“公子万不可生出这种心思,如今只是遇到些小麻烦,哪里用得着弃官而逃……”
“弃官而逃?”
薛文誉呆了几息才反应过来,陆非烟怕是以为自己被吓坏了,想一走了之。
“你们以为我是怕那个罗为良?”
薛文誉嗤笑道:“休说一个七品官,就是那工部堂官,我还不是说坑就坑,我怕过吗?
不怕!
只不过这次,户部那些昏官想强夺我的矿山,我当然不能让他们得逞,天大地大有理最大,大不了我不当这破官,去敲登闻鼓,告御状去!”
他越说越气,口中的惊人之语,把夏语和秋言两个小侍女唬的一愣一愣的。
“那公子为何说要带我们远走高飞……”陆非烟讶然道。
薛文誉笑道:“如果不当官,那我就做个富家公子,到时候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再带上你们三个去游山玩水,岂不快哉,哈哈!”
他的美好构想,把两个不谙世事的小侍女听的惊喜交加,陷入幻想不可自拔。
倒是陆非烟还保持着几分理智:“那公主那边要如何交代呢?”
气氛顿时凝滞。
琳琅公主,是薛文誉薛文誉绕不开的一座大山。
既然做了驸马,你敢丢下公主带着侍女去逍遥快活,还要不要命了?
“哼!”
薛文誉板起脸来,嘴硬道:“公主又如何,惹本公子不高兴了,照样休了她!”
话音刚落,堂外传来一声娇叱:“你真是狗胆包天,竟想休了本宫?”
屋中四人大惊失色,琳琅公主来了!
薛文誉额头冒汗,在琳琅公主进屋前的这几息间,一连否定了十多种应对之策。
最终,他急中生智,做出一副口歪眼斜的模样,瘫在椅子上打起了摆子。
琳琅公主手持宝剑,踹开房门,大步流星闯进堂中,在她身后,跟着同样手持兵刃的南霜北雪。
“奴婢恭迎公主殿下。”三个侍女连忙行礼。
琳琅公主瞥了她们一眼,目光在陆非烟身上略微停顿,随即转头看向瘫坐椅子上的薛文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