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云海之巅(1 / 2)清风白游首页

金色的流光从天而降,恍若翩鸿一击,光束里的少年,瞪大了一双怒目,凝实的瞳孔中似有电光闪过。

此时此刻的李二仿佛化作了掌管天罚的神祇,带着浩荡的天雷,以雷霆万钧之势,撕裂长空,狂吼直下,誓要祛尽世间邪祟,就像是一道搭通天穹的金线,稳稳地伫立在云海之上。

沉闷的轰响震起满地的冰与雪,始终静立的人马在流光逼近的一霎那,如泼墨般化开,被抢先抵达的冲击波冲散,飘落在风中翻滚的白茫之中,了无踪影。

少年的攻势完全落了空,强劲的冲击力瞬间席卷天台各处,地面猛地下陷了几分,余音消散,平坦的天台陡然凹成一个浅浅的半圆形雪坑。

巨坑的中央,金光褪尽的少年只手拄地,瘦削的身躯弯曲成弓,单膝跪在石碑之前,纷扰的白色落在他的身上,就像个对着墓碑缅怀的年轻人,满心的悲伤令他忘却了漫天的飞雪与寒霜。

刻不容缓,时间仿佛在瞬息之间加速了无数倍地流走,分秒消逝之间,代表着危机成倍成倍地增长。

在战场上为死者的哀悼,无异于自寻死路,何况他连石碑的主人是谁都不知道,所谓的伤悲更不知从何说起,如果李二再不移动的话,他就会沦为一个箭靶,箭靶面临的命运只有一个,就得等待那穿心的一箭。

可是他实在收不回陷在地上的右拳,在他坠地的一瞬间,几缕黑烟忽然从地面冒出,化作几束坚韧的束带,把他的拳头死死地捆在了地面,仍由他死命地拉扯,可却依旧难耐丝毫,就像是镌刻在他的灵魂上,死咬着不放。

消散的黑烟很快又汇聚起来,漆黑的人马出现在李二的身后,它胸膛里迸出的那根黑色粗线一直扎在石碑上,似乎有源源不断的生机涌进它的身体里,爆发出的气息越涨越烈,直欲压垮在场少年的腰杆。

黑烟化作的游蛇似乎更加狂暴了起来,肆意地游走在越发黯淡的碑面,冥冥之中的那股巨兽咆哮声,越发急剧、扭曲,带着发自灵魂深处的扯裂痛意。

李二更是站在极近声源的地方,一阵接一阵狂涌的咆哮声仿佛要撕裂他的耳膜,狠狠地扎入他的脑海,以蛮横的巨力搅乱他的大脑神经,血丝从他的耳洞里溢出,淌过他的脸庞,脑海里巨大的刺痛令他死咬着牙,强撑起恍惚的神志,几近崩溃,就像是一个渺小的人类站在一头的参天巨兽面前,深感无力与绝望。

黑色的人马冷冷地望着跪倒在地的年轻人,跳跃着幽火的双眼没有丝毫温度,它冷漠地抬步,踩着一路的冰渣,就像是乘着风雪而来的死神,那座石碑就是年轻人的墓碑。

粗线随着人马的移动而逐渐缩短,不用几步,人马就已走到了李二面前,它缓缓地躬身,布满骨突的嶙峋手臂一把抄起了李二的衣襟,黑色的束带随之消退。

高大的人马单手抓起了瘦削的人类少年,巨大的手掌握在李二的脖子上,仿佛轻轻一用力,就能把他的脖子掐断,它冷冷地打量着手里的猎物,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具死尸。

土黄色的虹光在他们的头上一闪而过,紧接着是一道耀眼的青光骤然迸发,年轻的读书人很爷们地撸起了袖子,脚踏虚空,稳立在狂乱的气流之间,脚下的青光迅速地横铺而开。

他凭空借力,猛地迈出一个箭步,踏着青光铺成的道路,飞奔向前,胳膊臂儿张扬起来的样子,像极了一个在街头打架的混混,不怎么粗壮的手臂末端,掠过冷风的手掌上,握住了一块板砖。

手掌沿着蓄满力度的弧线下落,厚实的板砖自弧线中切出,扇子直接把板砖当成了武器,对准人马的脑袋,投掷了出去。

地面微微起伏,细小的碎石轻轻地颤了几下,粗大的岩石突刺忽然破土而出,撞开零散的碎石,眨眼的时间,便已拔升至半人的高度,锐利的尖刺精准地刺在疾射的板砖中心,瞬间贯穿了方正的板砖,像是一箭射杀飞鸟那样干脆、残忍。

布鞋落地声淹没在板砖碎裂的闷响中,几近岩突刺穿板砖的同时,扇子就已一脚落地,身形甚至还没来得及站稳,他又再度借力,弹身而起,越过眼前的岩突,高举的拳头,悍然砸下!

又是一道沉闷的响声,无间断地续上了上一道闷响的余音,读书人的拳头直直地轰在了另一根瞬间凸起的岩突上,劲力透过岩突的表面,渗入到内部,瞬间摧毁了它内部应力的平衡,轻微的咔擦声随之响起,山石寸寸断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