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战争(2 / 2)清风白游首页

在第一眼瞅见在兽潮涌现的时候,他便已握紧拳头,蓄势待发了,不太灵光的脑壳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争取把青毛狗狗们,统统都轰回家里去。

他居然异想天开地妄想打断这场即将爆发的战争,可能他真的很讨厌这样子吧,讨厌这些无谓的打打杀杀,可能他真的有点儿所谓的圣母心吧。

就在刚才,这个天真的少年眼巴巴地看着那头青狼含恨死去的样子,他都会有点儿莫名奇妙的难过,那是出于内心的哀悼。

真的非得这样么,非得不留任何退路么,非得斗了个你死我活么?

下一刻,草坡上的男人们用漫天的炮火,回答了他心里的疑惑。

那是真不能。

在战争面前,仁慈不异于毒药,谁敢揣着那种愚蠢的玩意儿,谁就最有可能在接下来的拼杀之中挂掉了。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这是古往今来,流传下不变的真理。

李二倒没想太多,他只是觉得那条狼死得有点儿惨,它的眼眸子里流露出的悲愤和不甘,感染了他。

那种感觉,就像是竭尽一身力气去抓住某一样东西,想要牢牢地把那样东西紧握,可最后却扑得了一场空,空空的手心,空空的失落。

他理解这种失落,曾几何时,他也曾试过。

扇子抢先出手了,这道光罩就是他的手笔,从严格意义上说,他才是这群人里头最强的那位,他深知各式各样的阵法原理,举手抬足之间,便可悄然无息地布下一座坚硬牢固的防御阵法。

就像那些老谋深算的权利客似的,出手总会选在最隐秘的角落,就如他们杀人总会在无形之中,满世界的生灵,都不过是那些人眼里的棋子,一枚棋子的生死,取决于它对棋手而言,是否还有可以利用的价值。

他本就是从权利圈里出来的人,那幅鞍前马后的马仔模样,不过是他从前不敢拿出来的样子。在那种地方,其实和这战场差不多嘛,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呢。

生在乱世里,心机多、城府深的人永远都会比那些正直单纯,一脑袋憨憨的君子们走得更远,活得舒坦。

但是,又有人会问,那种活法,真的好么?

这道题的没有答案的,上天从未给个准确的解答,或许,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答案吧,几近无解。

年轻的读书人无声地笑了,他的笑声介乎于轻蔑与讥讽之间,他双手负后,缓步走到了光幕的边缘,脚下的土地随着他的走动,缓缓升起。

这座阵法把他们所站的地面,整个地掀起,眨眼之间,便已悬浮在了半空,无数飞速而过的炮火,霸道又飘然,他把这块地方当作了看台。

随着光罩内的小白兔们离去,草坡上的男人们似乎一下没了阻碍,为首的男人一下挥砍下他手里的斩刀,男人们蜂涌地冲下冲锋,像是倾泻而下的山洪。

扇子静静地站立在光幕的边缘,玩味地笑,像个观摩马戏团表演的看客,又如一位欣赏荒唐怪诞的喜剧的观众,冷冷地俯瞰脚下如蚂蚁一般扑杀的人海兽潮。

李二愣住了,他从没见过这样的扇子,给他的感觉很冷,残忍又冷酷。

雪月就站在读书人的身边,她的眸子紧紧地盯着那个冲杀在最前头的男人,表情涣散,意味不明,似愤恨,似彷徨,似迷茫,看着让人莫名的难过。

烈火烧起的黑烟很快覆盖住整片战场,沉重得仿佛令人无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