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这偌大的王家后院内风起云涌,滚滚尘烟如巨浪翻滚,那条青濛剑龙已飞天而起,咆哮着冲向了天际,便只在地面留下了几十丈长的一道巨大剑痕,立时卷尘沙飞扬,激雷云密布,凌冽罡风更是汹涌如潮,便轻易扑倒了那些没甚修为的下人,连凌婕这般高手,也在劲风中被迫的睁不开眼,喘不过气,连站,都有些站不稳当。
只有小昭此刻依旧目能视物,一张板的极难看的面孔上,忽然露了些惊讶之色,瞧着那股尘浪中心,轻轻咦了一声。
凌婕依旧有些艰难的挡着那股劲风,却心急如焚的问道:
“怎么了,他,他俩可被伤到了?”
她这话出口在,自己都有些不信,这条剑龙,当真是此生见过最豪烈的招式,虽不属于任何秘术,可这声势之骇人,气息之雄浑,当真是前所未见,那对年轻人站的离苏翰文如此之近,又岂有幸理?
可那模糊中的小昭身影,却似乎是摇了摇头,沉吟片刻,低声道:
“他,好像没打算杀人?”
便好似有声轻哼遥遥传来,这漫天的尘,狂烈的风,在一刹那间,诡异的安静了下来,大院瞬息恢复了那片清宁之景,除了那一长串被剑龙碾成齑粉的屋子,和满地惊惶失措的下人,便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就连那条先前还雄威滔天的剑龙,也在刹那间失去了踪迹。
凌婕茫然的睁开了眼睛,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看见小昭一脸凝重,盯着那处。
如果她能早一步睁开眼睛,她便能看到那位苏大宗主挥动了如此骇人的一剑,造了几是灭世之景,却仅仅拿手腕轻轻一抖,便收尽了天地间的暴乱气息,平复了这晨曦时的万澜俱静,此刻立于场中,正有些奇怪的,瞧着身前。
“常听人说,长安苏翰文修为通神,乃这片天地中,至尊之下的第一强者,因他甚少出手,宗内总有人不信,如今见了,却,却有些令人难受。”
“难受什么?”
凌婕早就急急的瞧向了场中,发现除了苏翰文站的远了一些,阿水与宝蓝依旧是一前一后相互倚着,身上,似乎也没什么伤痕,三个人静静立在那处一言不发,却不知,都在想些什么。
“难受,是因为我从没想过,居然有人能把天阶之力运用到如此境界,放,便叫海天变色,收,即能风平波息,虽依旧在这尘世中,却仿佛,成了这片天地的主宰。”
她喃喃一副不可置信模样,低头指去:
“你看那两人,浑身上下,便半点没伤着,这真元运用,当真到了骇人听闻的地步了。”
此刻凌婕正自狐疑听着小昭分解,宝蓝却神色依旧,只是自怀中掏出了块粉色手绢,轻轻在阿水脸颊上擦了擦。
“没事吧?”
她打量了下阿水,发现除了颈部汗有点多,浑身上下,似乎没什么伤痕。
少年艰难的摇了摇头,身子止不住的有些颤抖,似乎是嫌宝蓝的手抚在颈后有些不太适应,便接过了那条手绢,用力的擦着全身的汗,似乎想起了什么,轻声补充道:
“身子是没事,可腿有点软,这人这剑,也太吓人了。”
少年的手擦着汗滴,眼神却已经有些不敢在看着身前的那个白衣男人。
他便想到了先前那刻,当那条剑龙轰然而现时,自己的一切希望,和挣扎,都停止了,在那种招式下,没人能活的下来,至少我不能。
可他依旧是莫名其妙的活了下来,眼角有些余悸,便小心的瞥着地上。
一双皂白的靴子,不丁不八立在那处,一道长薄剑尖低垂,便有嘶哑的声音响了起来:
“叫那处放松点,可好?”
阿水听的古怪,猛然抬头,发现苏翰文也是低头垂目,倒似是,跟自己一样紧张的模样。
他便记起了苏翰文先前那话,只是随意的朝侧边一瞥,便瞧见有个腰杆笔直的白衣书生,静静站在苏翰文身后十余丈处,手中……
手中提着把比他身子还巨大的多的,赤红色的重剑,随意拖在地上,那坚硬的青石地面,便如豆腐渣般,被插入了一尺余深。
“你终于舍得来了!”
阿水瞪着姗姗来迟的的姜承渌,发现他今天的表情,有些不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