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我，谁让你去刺杀许初寒的。”

老者拄着拐杖，背对着男子，听不出是喜是悲，但是能看得出，这位年近百岁的老人现在情绪并不好。

似是慈眉善目的老人转身时拐杖上突然闪过一抹蓝光，如非眼力惊人，恐怕只有贴近了看才能看到上面那一层薄薄的刀锋，如同虚幻一样，若有若无，却着实是可要人性命，那刀锋下的亡魂若是摆脱那冰冷刀刃的束缚，定将嘶吼而出化作厉鬼，哪怕是堵上魂飞魄散也要诅咒这老者不得超生。

只可惜，它们这辈子都无法摆脱束缚，生非人杰，死非鬼雄，只能像个可怜虫一样被禁锢在死物里任由仇人驱使而后魂飞魄散。

生死非我所想，处境非我所惧，仇恨非我所得。

所求不过，尽快解脱。

生在这个时代身上能有如此之般的气运，整个天朝，唯有一人。

神鬼皆杀，许明觉。

奇才迭出的年代，许明觉可以登顶，并非是天选之子，也并非是什么天赋异禀，是有些天赋，却谈不上天才。

偌大的许宅时不时有几声鸟叫儿，远处的院子里几个晚辈正欢乐的嬉戏，自己那不成器的女儿，若是也能看见这幅光景该多好…

许明觉闭着眼睛，纵使相隔千米，只要在这许家中，哪怕是一个老鼠打了个呵欠，也能被他知道。

并非是他许明觉实力已经登峰造极，而是这许家地下那错综复杂涵盖整个许家的阵图，是用了他三滴心头血制成。

许家现在有几十人？几百人？还是几万人？

许明觉闭上眼睛，心里想着，若是把那各个分部打着许家的名号坑蒙拐骗恃强凌弱的小子也记上，估计要几万人还多。

十个人，他所在的那个龙门也就那么十个人，怎么和道门对抗？

许明觉这么想着，那双死气沉沉的眼睛却盯着桌面上的那一个白色的盏。

一条小小的黑鲤鱼正盘踞在角落。

旁边，是一条金色的鲤鱼，体型大了有几倍。

是鼎盛吗？不是，还可以再长的。

许明觉叹气。

人有十滴心血，常人失一滴则疯，两滴则死，许明觉足足用了五滴心头血，两滴用于大不逆夺天地气运于自身，三滴用于借生灵之气布阵掌控许家，许明觉这一生，机关算尽，步步缜密，偏偏算漏了自己那向来听话的女儿，竟然为了情而反抗自己。

身后的男子早已退下，许明觉手扶着桌沿，这个杀妻杀女的人，竟然有些讽刺的冒出了一个想法。

那孩子，还要叫我一声外公啊。

“…”

白子山跪在许初寒面前，低着头，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