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晓东回到家就开始翻箱倒柜的找纸找笔,准备整理复习资料。
无奈家里面这些年也和全国看齐,基本没有纸笔,张晓东只能又跑一趟大队队部。
都是贫穷给闹的,二弟张晓晨倒是个正儿八经的学生,可张晓东捣鼓半天也就看到一本皱巴巴的灰色封面的小楷本,还写得只剩下半页了。
没办法,谁叫这时候还是公社时代,有事不找警察叔叔,只能找大队,找公社。
张晓东一阵风一般来到大队队部,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已经聚聚了很多人,大家都在热情的谈论着刚才张晓东说的事情。
可很多东西大家都搞不明白,都围着书记他们几个大队干部问呢。
几个人也是一头雾水,哪里说的清楚这些突如其来的东西,正暗自懊恼,张晓东这狗曰的是哪里听来的这些话,都是读书给闹的。忽然看到张晓东,书记身手一下子变得敏捷了起来,迅速从人群中挤出来,一把抓住张晓东。
“你们有问题问他,我可管不了你们了!”
张晓东被人抓住,无奈只能又抛出两句话,“我们分田地,不是挖社会主义的墙角,更加不是走资本主义道路!”
“一句话,我们按照规定,上交了国家的公余粮,留足了集体的提留款,剩下的就是我们自己的!你说这样犯了什么法?国家能不允许吗?”张晓东很想把事情说得更加明白一些,可眼下上面还在讨论论证的事情,自己可不能太聪明,默默的做那是人之本性,为了生活,若是理论上你先行了,那就是找死。
所有人听得眼前一亮!
趁着大家集中精力讨论这几句话的可行性的时候,张晓东一步窜到书记的办公桌椅前面,他经常来这儿光顾,对这儿熟门熟路的。
他熟门熟路的把抽屉打开,翻出两本信笺纸,又找了两支铅笔,一股脑儿的揣进裤兜,在老书记的叫骂声中迅速逃离大队队部。
老书记心疼是肯定的,大队队部用的纸笔都是有数的,被他拿了,大队要用就只能省着一些了。
谁叫这时候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呢?
张晓东回到家中就直接上到楼上,把一张被火烟熏得黑黢黢的桌子搬出来,随便抹了几把,又搬来一口同样黑黢黢的箱子坐上去,开始绞尽脑汁的回忆自己曾经看过的关于一九七七年高考的一切,包括看到的当年的考试试卷,再结合自己这些年的教学心得硬生生搞出二十多页的数学复习资料和三十多页的语文复习大纲。
这些年一直是搞教学的,而且为了兴趣班,没少做这样的事情,现在倒好,搞起这个,他似乎更加得心应手。
把这些搞好之后,他又开始填填补补,不断细化大纲,使得这两本手写的大纲更加厚实了很多,这才放下手中的笔,揉了揉通红的双眼,看着外面黑色的天空开始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
从大队部回来他就坐在这儿,中午和晚上吃饭都没有下去吃,让小妹给自己弄了两碗稀粥喝下去,就接着搞这些复习资料。
没办法,他可是突发奇想的想要用这本复习资料赚点钱的,不得不精细些。
好在前世的他虽说为人混蛋,可也知道自己赖以生存的教学方面马虎不得,也没有得过且过,甚至每天都专心研究,同时还专门在网络上搜寻各种试卷,试题来研究。
这期间也不免和所有人一样查看一下火爆不已的一九七七年的高考试卷。
这一查,不得了,网上还真有人上传了这一年的高考试题,各个省的都有,以他的尿性,自然欢喜异常的打印出来,专门自己做了几遍,又让自己的几个学生尝试做了做,因此印象深刻。
当然,他喜欢的也就是语文和数学,英语虽然看过,可自己不喜欢所以记不清楚,此刻也没办法弄出来,只能作罢。
把这一切做完,已经是后半夜了,也没有个钟表,他只能大概猜测,他还没有听到鸡叫声,应该在三四点钟,想了想,他还是决定睡一觉,不然明天撑不住。
因为心中想着事情,张晓东睡眠很浅,天刚刚放亮他就起床了。
简单洗漱了一番,抓起昨晚弄好的复习资料就往门外面跑去。父亲张有财诧异的看着张晓东的母亲郭玉兰问道:“这是怎么了,前段时间都不这样啊,这两天怎么总是这么个样子,像尾巴被谁踩了一样?”
郭玉兰自然也不清楚,她摇摇头叹息一声道:“随他的吧,总比每天憋在家里面好吧?你看看这些日子,有多少人看着咱们家,就巴望着晓东真疯了呢!”
张有财听郭玉兰这么一说,也点点头道:“是啊,他这样也好,至少让一些人看到咱们家还没有没落到那个地步呢!”说完想了想接着说道:“可你说他这要参加高考这事,我怎么看都不真实,我原本以为他就说说呢,可谁知道他还当真了呢?你说是不是脑子真有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