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奥多出了牢房,见到凡斯正在外面安抚仍在啜泣的桑妮。与两人会合后,守卫尽责的将三人带到了大门口。见到桑妮难过的样子,守卫还摸摸她的头说了句:“这么可爱的小姑娘,哭啥啊。”
三人顺着石桥走到了另一头,桑妮抹了一把泪水,突然停止了哭泣。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异常坚定的表情。
“咦?”西奥多一直在瞄着桑妮,见到这个情形他不由得发出疑惑。
“走吧。”桑妮声音还有些颤抖,但没有了哭腔。
难不成桑妮是生了法依娜的气,真的决定不理她了?西奥多是站在一个关系不近不远的朋友的角度,他能够感觉到法依娜说的这些并不是出自真心。或许是真的情绪失控,也或许是为了让三人别再为了她折腾,但这种刻薄的话语肯定不是她的真实感受。
可是不知道,桑妮是不是能感受到法依娜的心情?
“桑妮,”西奥多叫住了小女孩,“我希望你不要太在意法依娜说的那些话,这一定不是她的本意。”
“我知道。”桑妮的回答出乎意料,“她想那样逼我们走,要我们别管她。”
“哦哦!我就说嘛!她不是那样的人!”凡斯得意的说着。
“那你不难过了吗?”西奥多小心观察着桑妮的表情。
“难过,但我们会把她救出来的。”桑妮向西奥多展示了一下自己的小拳头。
酒馆“猪鬃”。三人没有走那条肮脏的小巷,而是走了酒馆的正门。酒馆门口写着“猪鬃”的招牌都斜了,被风一吹还飘下许多虫蛀留下的木灰。上午的酒馆没有什么生意,这里的菜单基本上只有酒和佐酒的小菜,称得上正餐的东西就只有几样哪里都有的面食。空荡荡的厅堂里,只有芬恩一个人在擦拭着桌面。
见到三人进门,芬恩将抹布丢在桌上,用围裙蹭了蹭手,就向内室走去。
“我们已经等着了。”芬恩撑开小木门,示意三人进去。
木门里面是一个狭小的空间,有简易的料理用具和柴火。房间里有通向阁楼的楼梯,看起来很老旧,却结结实实的承受住了芬恩的体重。
“进来了就把门锁上。”芬恩在楼梯上,指了指那扇木门。走在最后的凡斯将木门后的插销插上,又拉了拉确认锁紧了。
三人随着芬恩登上楼梯,展现在三人眼前的是一副怪异的光景。围着一张大圆桌坐了七个人,除了西奥多已经认识的罗斯玛丽和赛弗,剩下五人都带着遮住整张脸的面具。
“请原谅我们以这种形式见面,我们中的大多数人都介意被别人知道身份。”一个戴着哭丧表情的灰色面具的男人说道,他耳朵比常人略尖,头发被面具下的头巾罩了起来。
“希望这不会影响我们的交流。”一个低沉但女人味十足的声音,来自一个戴着红色羽毛舞会面具的人,她一头金棕色的卷发,蓬松的披在肩侧。
“看那发色和眼睛,他也是……”这个声音的主人是个男性,他戴着狂欢节那滑稽又夸张的面具。
“咳咳。”芬恩咳了一声,打断了那个男人的话,并伸手示意三人坐在预先留给他们的位子上。
“今天这件事,是我个人的请求,无关他们三人的身份。”芬恩见三人都已入座,自己也坐了下来,“简单介绍一下吧,这三位是从隼来的,桑妮……呃,你俩叫啥来着?”
“西奥多。”
“凡斯。”
狂欢面具和坐在他身旁的灰色面具耳语了起来,舞会面具也有向他们投递着视线。另外的戴着小丑面具的两人却无动于衷。
“怎么了?”芬恩不解。
“芬恩,这是西奥多沃尔登。”狂欢面具向着西奥多的方向恭敬的伸出手。
“他怎么会认识啊。”赛弗竟然很自然的伸出手臂,搂住西奥多的肩膀,“不瞒你们说,我跟他可是熟得很。”
很熟吗?两人应该只有相处过大半天的时间而已吧。虽然心里这么想着,西奥多却还是点点头表示了认同。
“一张桌子坐着三位大魔法师,”狂欢面具抑制不住兴奋,“这真是我的光荣。”
“哪里,我才觉得光荣。”习惯性的回礼之后,西奥多愣了一下。
三位?除了自己,这里还有谁也拥有大魔法师的称号吗?布鲁莱克城常驻的两位大魔法师,一位是简院长,她的身形很容易辨认,明显不是在座的任何一人。
而另一位是擅长风属性魔法的,虽然赛弗也会风属性魔法,但实在很难想象如此年轻的赛弗会是大魔法师。在西奥多之前,最年轻的大魔法师是由一位32岁的学者保持的。赛弗的年纪,看起来最多比西奥多大上两三岁。
“还是进入正题吧。”眼看狂欢面具不停的将话题带向暴露身份的方向,灰色面具赶紧拉了回来。
“如你们所见,”芬恩张开双臂,“这里坐着的,就是会加入行动的人。”
“等等等等,”西奥多还没从刚才的疑惑中回过神来,“三个大魔法师的意思是,我们能随便毁了半座城吧?”
且不论现在零战斗力的西奥多,两个大魔法师的配置,可是顶得上王国骑士团了。如果另两位都是学的攻击魔法的话,摧毁一座没有魔法师防守的城市,确实可以说是轻而易举。
“我们要求稳,当然得用上能找到的最强战斗力。”芬恩耐心的解释着,“对方的实力也不会差到能被随意击退。控制一下你们的魔法,不要造成误伤。另外,使用标志性魔法的话,瞬间就会被识破身份,这一点你也注意一下。”
“我可能不用注意。”西奥多尴尬的笑了笑,还好芬恩只是给了个茫然的表情,并没有追问下去的意思。
“我们先整理一下信息吧。”芬恩摊开了一大张羊皮纸,上面描绘着布鲁莱克城的布局图。他身旁的罗斯玛丽则拿起了桌上的纸笔。
“你们有问到什么吗?”芬恩扭头问身边的凡斯。
凡斯老实的摇了摇头。
“明天……”西奥多刚一开口,就被桑妮给打断了。
“我,”桑妮勉强能将上半身探出桌面,“我问到了一些。”
“讲吧。”芬恩并没有对小女孩的插话表示不满。在这张桌子上坐着的人,都拥有表达意见的平等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