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你,他还要多久?还要多久??”
“还要多久我不知道,时医生只让我出来吱会一声,并没有跟我说还要多久”
“他现在是什么情况?”
“病人还在清理脑部积血,具体的我也不知道,你们再等等。但是病者的求生欲很强,一直都在积极配合医生的抢救,你们稍安勿躁静待佳音。”护士说完又转身进去,一进去又是三个小时没有出来。
江老熬不住夜,午夜就离开医院在附近找了一家酒店。八点钟他过来,听完护士的话又劝柳凡和芸思梦:“你们俩去酒店洗个澡,换身衣服睡一觉再过来。”
柳凡不肯去,她怕一离开江晗昱就不在了。芸思梦更加不会去,她一动不动,死守抢救室。
又守四个小时。
下午两点抢救室的灯终于熄灭,时准一身疲倦的从里面走出来,声音低沉沙哑:“江晗昱的手术已经做完,但是,还没有脱离危险期。他被送到重症监护室由专门的医生和护工照顾,没有脱离危险之前禁止家属探望。”
“要多久才能确定脱离危险?”
“七十二个小时。”
“我能不能在外面看看他?”
“可以。不过,他暂时没有危险,你先回去洗一洗,换身衣服再过来。”
“我先去看看他,看完再回去洗。”芸思梦一步不肯退让,她要看江晗昱,哪怕隔着玻璃远远看一眼都行。她要知道他还活着,还活在她的身边。跟着时准,她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向重症监护室。隔着玻璃,她只能远远看见一个身形,躺在那里身上插满了仪器。
芸思梦趴在玻璃上,手指顺着纹路描绘他的身形,好似在远远地抚摸他,泪如雨下:“这几天一直在折腾,不是这个事就是那个事,他一直没能好好睡觉这会儿好了,他可以安安静静地睡上一会儿,再没有人能够折腾他他也是傻,为什么要替我挡?我皮糙肉厚比他耐打他很怕痛的,平日里有点头疼脑热他就哼哼,能哼上一夜不睡觉他还不爱吃药,给的药不是偷偷丢了,就是偷偷藏起来可是,我知道他藏在哪里,他藏的我都能找到怎么办?怎么办?他那么怕痛那么不乖,他扛不住痛的,他会痛到睡不好你让我进去照顾他,你让我进去照顾他,你让我进去照顾他”
说着说着,芸思梦的情绪就严重失控,她拉着时准又哭又叫又喊又吼:“你让我进去,你让我进去我不会吵他,我就坐旁边照顾他你让我进去,让我进去,让我进”“去”字没有喊出来,她透支的身体又终于到了极限,两眼一番晕了过去。
路华琛赶紧扶住她,叫了几声叫不醒,便打横将她抱着:“现在怎么办?送她做个检查,还是直接挂水?”
时准揉揉隐隐做痛的眉间,微微摇头:“让她先睡觉,睡醒让她多少吃点喝点。”
江老又接上话:“我在医院守着晗昱,有什么事情我给你们打电话。柳凡,梦梦一身血衣要换掉,你去酒店帮她换换,路华琛一个男人不方便碰她的。”
柳凡受到刺激脑子也是木了,她想了很久很久才想明白江老的话:“好!我带梦梦过去洗一洗,洗完就过来陪晗昱。晗昱醒了告诉他,让他别怕,我们都在这里陪着他。那个男人要是来了医院,爸爸一定不要让他靠近晗昱。晗昱不再是他的儿子,和他再没有关点关系。”
“好!”江老目送他们离开,又一一谢过前来帮忙的好朋友。谢到陶天漠的时候,陶天漠有点尴尬,他受不起江老的感谢:“爷爷这样说,天漠受不起的。晗昱的事情与我母亲也有脱不了的干系,等晗昱康复出院后我们会来江家道歉。爷爷,我今天就先走了,晗昱还要麻烦你们费心照顾。以后有用得上我的地方,就给我打电话,我二十四小时开机。”
“好的!谢谢你!”江老一码归一码,没有把仇算到陶天漠的身上。再说,陶天漠自始自终都很仗义,他没有和陶家搅在一起事非不分。昨天的事情也多谢他帮忙,帮江晗昱争取到了更多的救命的时间。
然而,陶天漠拐过转角后没有直接进电梯,而是走向洗手间的方向。在洗手间的方向有一个贮衣柜,贮衣柜里面他贮了一条沾血的毛巾对,没错,就是沾着江晗昱鲜血的毛巾。
他取出毛巾又联系自己的医生朋友:“我想做个亲子鉴定,你今天有没有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