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张氏仿若癫狂一般,死命地拉扯着那扇房门,身体前倾,手臂上青筋凸兀而起,其竭尽全力之态,几欲将整扇房门从门框生生撕扯而下。然而,此屋却似被施了魔咒,任她如何拼死力搏,皆执拗地紧闭着,不肯绽露一丝罅隙。她倾尽周身之力,好似将此生积攒的精力皆倾注于这一举措之中,可那门仿若被外面一把坚不可摧的巨型锁具牢牢锁住一般,纹丝未动。
“究竟是哪个混账所为?”贾张氏怒不可遏地高声叫嚷着,声音中盈满了愤懑与无奈。此刻的她,面容扭曲不堪,双眼瞪得浑圆,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接二连三地滚落。
许大茂原本亦打算上前将门拉开,他紧咬着牙关,双手紧握着门把,身体向后倾侧,使出了浑身解数。可那紧闭的房门仍旧岿然不动,似乎在无情地讥讽着他的无能为力。“这……”许大茂眉头紧蹙,脸上展露出极度无奈的神色。
一想到要与这般之人共处一宿,许大茂内心嫌弃至极点。须知,上回他与傻柱还有这老妇人共处一晚,次日便遭众人指手画脚,险些被唾沫星子淹没。在那个注重名誉和口碑的时代,如此之事足以令一人声名狼藉。倘若再度被他人察觉,他着实无颜在这院中昂首做人了。
“别嚷……”眼见贾张氏因打不开门而大呼小叫,许大茂旋即伸手捂住了她的嘴。他的眼神中满溢着恐慌与焦虑,“倘若让旁人知晓你夜半在我家,你我的名声俱毁!”
于那个传统的社会文化背景之下,男女之间的界限被视作重中之重,稍有差池,便会引来无尽的蜚短流长。
贾张氏原本漠然于他人看法,可此时触及自身利益,心中亦不禁忐忑起来。听闻许大茂此言,整个人方才安静下来。
“那咱们现今该如何是好?”贾张氏此刻心慌意乱,原本的泼辣劲头此刻亦被这突如其来的困境消磨殆尽,她的声音颤抖不止,全然不知该如何化解此等难题。
“你暂且在我这儿凑合一夜,明日早早起身,我叫人开门,待外头无人之时你再悄然离去!”许大茂苦思冥想,着实别无良策,只得如此安排。当下亦无其他办法,贾张氏无奈之下只得应许。
次日清晨,王卫国早早地便从床上起身。他昨晚可是兴奋得彻夜未眠,心心念念着要携众人好好瞧一场热闹,又怎会让自己睡过头?
“你这是怎的了?”王卫国刚一开门,便瞧见秦淮茹朝着自己这边疾步奔来。秦淮茹面容憔悴至极,双眼布满了血丝,一看便是一宿未眠。
“我婆婆整晚未归,我这心里……”秦淮茹这一整晚亦是思绪纷杂。在那个家族观念浓厚的年代,长辈夜不归宿乃是一件极为反常之事。她原本想着出了问题倒好,就再无人压榨于她。可内心深处的道德与亲情又令她无法真正地置之不理,陷入了极度的矛盾与不安之中。
然而,秦淮茹甚为忧惧他人诟病其隐匿不报,毕竟若此般情形现于眼前,届时她必是有口难辩,全然无招架之功。于这般巨大的压力之下,她反复思忖,索性前来与王卫国相商,以求觅得应对之法。
“先去寻壹大爷吧!” 王卫国内心欢喜至极,这份欢喜恰似春日中怒放的繁花,璀璨且炽烈。只是他热情趋近之时,却表现得极为忧心,那紧蹙的眉头与紧绷的嘴角,仿若皆在倾诉着内心的纠葛。
“好!” 壹大爷方才睁眼,甚至尚未离床起身,便听闻外面传来剧烈的敲门声,那声响仿若急促的鼓点,一声紧接一声。他微微蹙起眉头,心情瞬间变得躁烦起来。往常,他在院里向来是起得最早之人,总是能够安然地迎接新的一日。未曾想到,今日竟被他人催促,这着实令他感到意外与不满。
“究竟如何了?” 壹大爷望着王卫国和秦淮茹二人焦灼的模样,心中亦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那预感恰似一片阴云,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间。
“今日……我今晨起身去唤我婆婆,未曾料到,她不在屋内,我四处找寻皆未寻得她!” 因是王卫国当场传授的托词,秦淮茹尚有些紧张。她的双手不由自主地绞着衣角,眼神游离不定,因此言语之时都略显含糊。不过,壹大爷只当她内心极度忧思,故而并未在意。毕竟于他而言,家人骤然不见,任谁都会心急如焚。
“你先勿急,好好的一个人不会不见的!” 壹大爷虽说着宽慰之言,可心中同样焦灼万分。他深知在这院子里,邻里之间的关系纷繁复杂,若是真出了差池,亦是他管理不善。届时,自己恐怕难以稳坐院子里大家长之位,多年积攒的威望亦可能荡然无存。
“走,先去别家看看吧!” 这院子里同住之人时常会东拉西扯地聚于一处闲谈,此并非什么稀罕之事。在闲暇之时,众人围坐一处,分享着家长里短,传递着邻里间的温情。只是,贾张氏那脾气乖僻,为人尖刻,与院里之人皆不太相和,所以极少与他们一同闲谈,总是独来独往。
“要不,还是叫上傻柱和许大茂一同去寻觅一番吧!” 壹大爷听着也觉有理,于是干脆领着他们朝傻柱那里走去。在这院子里,傻柱和许大茂皆是出了名的热心之人,虽说平日里两人也时常争吵,但遇到这种关乎他人安危之事,想必也会竭心尽力。
傻柱平素里虽说对贾张氏不甚在意,然而当他目睹秦淮茹那肝肠寸断的模样,心底终究还是涌起了一缕恻隐之情。秦淮茹那泪如雨下的姿容,仿若在悄然地祈求着傻柱能够施予援手。傻柱本就宅心仁厚,见不得秦淮茹如此忧心如焚,于是紧咬牙关,终究还是决意与他们一道去寻人。
几人风风火火地行至许大茂家门前,只见那扇门未上闩,傻柱便无所顾忌地伸手推去。
恰在此时,王卫国竟也在门上轻缓地推了推。王卫国那谨小慎微的神态,恰似生怕招惹出什么祸端来。
“许大茂……”傻柱刚启口,话尚未言毕,就被屋内的景象惊得瞠目结舌。
许大茂怡然自得地躺在床上,而另一边还躺着一人,非是旁人,正是他们全力寻觅的贾张氏。
许大茂和贾张氏这时也懵懵懂懂地醒转过来,望着突然闯入房间的众人,二人瞬间方寸大乱,扯着喉咙高声叫嚷起来。
“你们……”他们的声音中盈满了惊惶与愠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