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狼的脸色难看极了,虽然他的地位与山寨一般,只在中山六寨的首领中排行中游,但首领有首领的骄傲,可是经过今天这一场,只怕他是要沦为其他首领的笑柄。集全寨之力,居然能被以往予取予求的小村子打得头破血流,而此时不过将战线突入村中,又立刻落入这群低贱村民的有力阻击中。
“首领,我们上去帮忙吧?再这样下去,弟兄们可就撑不住了!”亲信焦急地说道。
“蠢材,”独狼一巴掌扇在那亲信后脑勺,骂道:“你看那都是会陷脚的田,你是打算趴在里面让他们把你当蛤蟆一竿子戳死喽?”
那亲信揉了揉后脑,不甘地说道:“难道就这么干看着?”
独狼望着远处的搏杀,心下也陷入纠结之中,这村子坐落在肆顿丘与鬼向丘之间,南北有陡峭山体阻隔,是天然的屏障,想通过攀爬两座小山丘进行偷袭几乎是天方夜谭,故而这些低贱的山下村民只需防住东西两向的进攻,便可高枕无忧。眼下这些村民为了抵挡他们的进攻已经几乎将所有的青壮男子都投入西向防线,那东向显然空虚,只有老弱妇孺躲藏在那边。但要进攻东向,必须绕过南北两侧山丘的其中一座,南侧鬼向丘山体更大,绕行要花费更多时间,故而绕行北侧肆顿丘更可行,但即便如此也要耗费一个时辰。
独狼四周张望了几眼,没有看见那只传闻中的马队,但是却隐隐感觉它就在某处暗暗注视己方的一举一动,这种感觉很糟糕。他敢断定,只要自己敢绕行肆顿丘,这支马队就会杀出,给正在前方拼杀的山寨喽啰们一个后眼开花。别看这马队人数很少,只要造成后路被截断的假象,这些喽啰很可能就会崩溃败逃。那停止攻击?或者把前线调换下来,换体力充沛的上去呢?
独狼面上阴晴不定,反复计算着得失。村民一方,仲明张弓射出一箭,果然又弄死一个勒狼寨弓手,原本十余弓手只剩寥寥二三人,村民的压力明显减小。战斗到此时,双方似乎陷入一种精疲力竭的状态,勒狼寨喽啰眼看难以冲破村民防线,不再凶狠上前,只拿着武器敲击村民手中的竹枪,口中发出虚张声势的呼喝。而村民一方,过了血气翻涌的阶段,紧绷的神经也使其逐渐疲惫,硬撑着那口气,死死堵在路口上,以竹枪逼迫勒狼寨的恶徒们不敢寸进,但也没有了早前的狠劲。
仲明看着村民们动作逐渐僵硬呆板,也意识到这是他们第一次以类似战争形式与勒狼寨反抗,即便对手不过一群山寨流氓,乌合之众,但胜在好勇斗狠见惯流血场面,而村民老实巴交,哪里见过这阵仗,若不是有人将他们扭做一股绳索,恐怕他们也与被收割的草根无异,能撑到现在已经是各种准备下取得的最好结果了。仲明暗叹一声,要是老家跑出来的少年多活下来一些就好了,五十人就能把这些山贼灭得干干净净。
正如此想着,对面有了动静,村民们惊喜地看着恶徒们渐渐后退,退到原先栅栏外墙处。
“他们要退了?”一个村民有些怔怔的问道。
“肯定是,他们打不过我们,是我们赢了!”旁边一个村民喜不自胜地说道。
“哦!”“哦”村民中开始有人庆祝起来。
“不对!”仲明看向那恶徒们后退的方向,一直再远处观望的本队动了,不紧不慢地向这边而来,他们是要轮流攻击!顿时脸色大变。
“要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