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屋中,田妞手上拿着一只五六厘米高的女士高跟鞋左右把玩,她疑惑的问旁边的一位中年妇女道:“娘,这鞋子是穿在脚下的吗?”
中年妇女拿过另一只高跟鞋,用鞋跟在床沿上敲打了两下,邦邦响。
“不是穿脚下的?难道是让你用来砸核桃的?”
这就是明知故问了。
刚才这双女士高跟鞋是在她们两人的注视下亲自从李一同身上脱下来的。
只不过在东疆这种乡下小镇,普通人哪里见过这种鞋子,所以一时间好奇。
她更好奇的是,这种鞋子穿在脚上能走路吗?
田妞一脸娇羞道:“娘,刚才她里面穿的那套内衣你看见了吗?城里人都是这么穿的吗?我怎么觉得既羞耻,又特别好看咧?”
“还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还有,这位漂亮姐姐的皮肤真白。”
中年妇女在她额头上狠狠按了一下,“你这女娃,不知羞,等你爹送完这趟货,是时候帮你说一户婆家了。”
西北这边,女孩嫁人都比较早,很少有等到18岁的。
田妞脑海中一时间闪过瓜娃子的身影,脸色微微泛红。
她其实和瓜娃子从小一起长大,算是标准的青梅竹马,瓜娃子是一个孤儿,被童掌柜收养,算是他最小的关门弟子。
瓜娃子肯定是喜欢田妞的。
只是童掌柜心中另有想法,瓜娃子未来的上限也就是成为一名骆驼客,顶多等他跑不动后接他的班。
骆驼客说起来走南闯北、见识渊博,十分威风,只是这个职业的苦其他人不清楚。
出门一趟短则半个月,长则几个月,家里就剩下两个女人,守寡不说,一旦出现什么意外情况,连个照应的人都没有。
现在又是兵荒马乱的。
未来这个行当还能干多久是个未知数。
童掌柜倒希望给田妞找个本地或者附近城镇的婆家,最好是开店的那种,有个稳当营生。
只是这种心里的小秘密是肯定不会让瓜娃子知道的。
万一这个方案行不通,还有个替补方案,那就是由他出本钱,给瓜娃子和田妞在本地盘个店铺,只是这样的话需要一笔不菲的资金投入。
又嫁闺女又贴店铺,自己辛辛苦苦了一辈子,倒头来成了给人打工的大冤种,想起来心里面就觉得有点窝囊和不甘心。
即便这个小徒弟被他当做干儿子看待。
之所以这只是一个替补方案,是因为瓜娃子这孩子是他们看着长大的,品性方面肯定没问题,就是有点憨。
将未来自己两口子的养老希望都寄托在这个女婿兼小徒弟身上,总觉得有些不保险,倒不是担心瓜娃子到时候不认账,只是担心他会死在外面。
骆驼客其实也是一门高风险的行业。
做过生意的都知道两头下注可以分担风险。
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面。
老板娘也知道童掌柜的打算,她朝着窗外的缝隙中看了一眼,发现院中的两拨人正热热闹闹的凑在一起玩弓。
小张已经从伙计手中接过一张回弓,临空拉了一下,一口气直接拉了个满月。
旁边的伙计连忙提醒道:“试弓不是这么玩的,快松手,这样会伤害弓弦的使用寿命。”
小张听话的将弓弦啪的一下放了出去。
刚才拉弓的两根手指被细细的弓弦扯的有点痛,好像被小刀割了一下。
伙计心疼的将回弓从小张手上收回来,一边打量一边摇头。
眼前的这位年轻人,一看就是个愣头青嘛,连试弓都不会。
绝对不是荒漠或者草原这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