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惊失色,就要往岸上跑,但是离岸边较远,腿脚怎么快的过冰面裂开的速度。
岸上的两个丫鬟也是花容失色,惊慌中大喊了一声:“公主,”抬腿就要向冰上跑来去救李元柔。
说时迟那时快,萧洛白与青风二人腾空跃起,一人一个将丫鬟从即将碎裂的冰面提了起来。
青风提着大丫飞回岸上,嫌弃地斥了她一句:“真是麻烦。”
二丫就没那么好运了,直接被萧洛白丢回了地上,摔得二丫痛叫一声。
萧洛白没有停留,直接飞向湖中心的少女。
大丫惊魂未定,神色惊恐地向冰上望去。
只见李元柔全身已尽数没入了冰冷的湖水之中,只剩个脑袋露在外面,两手举过头顶试图抓住什么。
萧洛白大手一捞,将人提起来抱在了怀里,李元柔全身湿透,打着哆嗦窝在了萧洛白的胸口。
她看着眼前这个从天而降的男人,他峰眉蹙起,薄唇轻抿,仿佛施了法术一般将她救出冰窟,仿佛天神下凡一般。
她有一瞬间生出了想亵渎神明的想法。
萧洛白将人带到岸上,眼中蓄起怒意,斥责开口:“现在才入冬多久,你不知道危险的吗?”
李元柔牙齿打颤,抬起头看着她的救命恩人,眸中氤氲着水雾,一眨眼,泪珠涌出。
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抱着萧洛白号啕大哭,她是真的吓着了。
萧洛白身体僵了一下,看着埋在自己怀中痛哭的少女,渐渐地,与他梦中女孩儿满面泪痕的脸慢慢重合,他似是自言自语般轻叹了口气:“小哭包……”
大手抚上了她的背轻拍了两下,语气温和哄道:“好了没事了不哭了。”
李元柔在萧洛白怀中颤抖着开口:“冷。”
萧洛白见状直接将人打横抱起,手臂将怀里的人又搂紧了一些,向青梅园疾步奔去。
青风和两个丫鬟在后面跑着跟随。
进了青梅园的寝屋,萧洛白迅速抄起床上的锦被将李元柔裹住,然后将她放到了矮榻上,吩咐下人去烧水好让李元柔沐浴,又嘱咐她赶紧换一身干爽衣物。
李元柔对萧洛白道谢:“刚才谢谢你。”
萧洛白离去的脚步一顿,回头看她,他眉头紧蹙,眼眸漆漆,平静地问了一句:“你会唱儿歌吗?”
李元柔一愣,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会一点。”
萧洛白神色微变,目光略有些吃惊地看着她:“你上次说不会。”
李元柔想了想,恍然大悟:“哦上次啊,上次你问的是童谣,我不会童谣,但是我会唱儿歌,看不出来你居然喜欢听那种小孩子的歌?”
李元柔杏眸眯起,笑得成了一弯月牙。
萧洛白定定地看着她,神色复杂。
李元柔轻笑一声:“喜欢就喜欢,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今日你救了本公主,本公主便给你唱一首。”
她说着,兀自开心地唱了起来:“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快来快来数一数,二四六七八……”
萧洛白一双黑眸深不见底,他语气幽幽地叹道:“这儿歌很是特别……”
李元柔杏眼弯弯:“好听吗?”
萧洛白的眉眼漫上温柔,他轻声呢喃道:“好听……”
李元柔兀自笑得开心。
萧洛白沉下眸子,细密的睫毛在眼睑处扫下淡淡阴影。
他表情变得微妙,薄唇轻启:“我可曾入过你的梦?”
李元柔觉得萧洛白的问题有些无厘头,但她一下就想起了梦见自己问萧洛白有没有钱那回事,当下心虚地摇了摇头:“未曾。”
萧洛白嗓音微颤:“你好好休息,记得喝点姜汤去去寒。”
虽然前几日便已知晓是她回来了,可在这终于确定了她身份的一刻,他的心还是颤了一下。
萧洛白失态地踉跄了一下,扶住门框,没有回头走了出去。
若是他回头,李元柔定能看到他眸中的异样。
李元柔觉得萧洛白好像哪里有些不同寻常,又说不上来。
她头疼的厉害,沐浴后赶忙换上寝衣躺到她两米八的大床上睡了过去。
李元柔发起了高热,引起府中一阵忙乱。
府医是个头发花白的老者,在诊治的时候萧洛白也赶来了,他面色凝重地问道:“公主情况如何了?”
府医略一沉吟开口:“风寒所致,病来得太急,老夫开个方子,照着方子熬药吧,应是无大碍的。”
萧洛白心下一沉,果然是冻着了。
大丫随府医一起去抓药熬药,萧洛白看起来比几个丫鬟还要揪心,衣不解带地守在床前,换帕子喂药都不假手于人。
青风来了几次也没能将萧洛白唤走。
李元柔人烧得迷迷糊糊,进入梦境。
梦里她笑靥如花:“萧洛白,你要好好活着啊。”
她眉眼弯弯望着他:“我们都要好好活着,谁也不能死。”
李元柔双眉紧皱,似在梦中也不得安稳。
李元柔感觉有人将她扶了起来,她努力睁开双眼,模糊间看到面前一个眉眼英俊的男子正端着药碗用勺子往她嘴里送药。
一阵浓厚的苦意传来,几乎让她要呕出来。
她能吃西药,却吃不了中药,一吃就吐。
萧洛白用帕子擦去她嘴边的残药,轻声诱哄,声音温柔至极:“乖,柔儿,再喝一点,喝完就好了。”
柔儿?是在叫她?这么亲昵?
她想自己是出现了幻听。
那人又开口了:“柔儿,来,再喝点,听话。”
男性低沉的嗓音温柔如水,李元柔感觉这幻听还不错,自己的耳朵都要怀孕了。
她费力地睁开双眼,眼皮沉沉。
她好像看见了萧洛白,不及多想,浓浓的困意袭来,她知道自己发烧了,烧得不低。
中药她喝不下,喝进一点就一阵干呕,眉头纠结地挤在一起,看起来颇为痛苦。
“唔……”
李元柔感觉自己唇上覆盖了一层柔软,带着清凉凛冽的气息,一种怪异的酥麻爬上心间让她有些发痒,导致一口口苦药进了肚子她都浑然不觉。
她在一阵触电般的异样中睡了过去,梦中他对着那人挥手,大声喊道:“萧洛白,记得来找我啊~”
萧洛白……
李元柔猛得惊醒,睁开眼睛的时候一阵眩晕感袭来,她晃了晃脑袋,看向床边坐着的人,心中大石落地,她开口道:“大丫,我饿了。”
果然是做梦。
大丫惊喜地抬头:“公主,您醒了,奴婢这就去端早膳。”
李元柔望着床顶精致的镂空雕花,想着自己这是色令智昏了吗?所以梦到萧洛白?
李元柔恢复得极快,退了烧后没多久就又活蹦乱跳了。
她又开始一如既往地去青竹园准备蹭饭。
进了青竹园后却不见萧洛白。
小丫一人在打扫,几人流氓一样将小丫团团围住,那阵仗吓得小丫连连后退,仿佛她就要被大灰狼吃掉了。
李元柔开口:“驸马人呢,就算再忙也不能总是入夜方归吧。”
小丫左顾右盼,眼中异光流转,心虚之色尽显,嗫嚅开口:“奴婢不知。”
李元柔秀眉挑了挑,问罪般开口:“不知?”
她随即给了大丫一个眼神,大丫得令,将小丫拉至一旁开始诱供:“小丫啊,你怎么还看不清楚呢,这是在公主府,公主问话你知情不报是大罪,换了旁人定要将你治罪。”
小丫眼神闪躲,闭口不言。
大丫拉着她的手继续哄骗道:“你知道你为什么叫小丫吗,因为驸马早就做了打算将你送予公主,你自己好好想想,不然为什么驸马给你起了个跟我们一样的名字?”
小丫似在思索,但仍旧不语。
大丫再接再厉语重心长道:“现在驸马和公主已成婚了,驸马今岁都二十有一了吧,旁人家的公子二十一岁那孩子都会打酱油了,你再看看你家主子,孑然一身。”
大丫说着,两个手心交叠拍着:“这都几日了,公主连驸马的面都见不到,怎么培养感情,你隐瞒驸马行踪你这是真心为你家主子好吗?”
小丫咬了咬下唇:“大丫姐姐,不是我不说,实在是。”她又咬了一下嘴唇,看起来十分为难:“青风特意嘱咐过,此事不能对外人说。”
大丫纠正她:“大丫姐姐是外人吗,你就说大丫姐姐对你好不好,前日送你的桂花糕好不好吃?还有,公主是外人吗,驸马爷可是是公主的夫婿,你傻了不是?”说着用手点了一下小丫的脑门。
一番威逼利诱下小丫招供了,驸马忙完公事后有时会去一家府邸外驻足,好像是在看什么人,她平日里都在府中所以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青风多年来日日随侍驸马左右,青风对此事更加清楚。
李元柔本就心存疑虑,怀疑萧洛白可能是会他的真爱去了,当下好奇不已。
直接问青风肯定是不行的,她当即派出青鸾与朱雀跟踪驸马探查其行踪。
果不其然,第四日傍晚青鸾独自回来复命,留朱雀继续监视驸马。
李元柔二话不说直接着便衣出行,随青鸾寻了过去。
赶到的时候,就见萧洛白立在一拐角处,看起来十分落寞。
从他的方位望去,“赵府”两个大字很是醒目,一对恩爱夫妻自远处而来,二人携手进府,身边还跟着一个约莫五六岁的男童,男童手里摇着拨浪鼓围着两个大人又跑又笑,俨然其乐融融一家三口。
圆月当空,而萧洛白隐在月色的黑暗处,只有一点余晖洒在他脚穿的皂靴上,他神色戚戚,眉头紧了紧,仿佛凝聚着无尽的悲伤与哀愁。
果然是爱而不得啊,人家都成亲有孩子了。
李元柔从他身后探出头来:“喂,你喜欢的就是她?她那么大年纪了,都成家有孩子了,而且看起来她同她夫君感情颇深,你要第三者插足拆散人家的家庭吗?”
李元柔说着还啧啧两声:“没想到你口味儿还挺重啊。”
萧洛白转头看她,眉头蹙起,眼神带着微薄怒意。
平日里萧洛白面对她都是一副孤傲高洁随意淡然的温和模样,面对什么事都是处变不惊游刃有余,李元柔鲜少见萧洛白这样喜怒形于色。
她心头微紧。
她口不择言道:“也不是不行,你若喜欢的紧,本公主帮你把人抢来就是。”
“不必!”萧洛白转身往赵府的反方向走。
这怎么还生气了呢?帮他抢回来成全他也不行?
赵府门前灯火通明,对面却是越远越暗,终于,覆在萧洛白身上的最后一丝微薄的亮光也隐了起来。
李元柔心头莫名泛起丝丝苦意。
萧洛白走得有些快,看的出来他心情不是太好,若是正常走路李元柔要小跑着才能跟上他的步子,平时偶尔走在一起萧洛白都会放慢脚步迁就她。
此时萧洛白竟是自顾自地走了没有等她,李元柔小跑着追了几步就不追了,她也气,自言自语道:“腿长了不起啊。”
青风和青鸾从后面跟上来,朱雀隐在暗处跟随。
青风路过李元柔身边,嫌弃地说了句:“多管闲事!”
李元柔气结,对青鸾道:“这个青风,毫无尊卑之分,回去非得赏他二十大板不可!”
青鸾开口:“主子,属下刚收到探子送回的消息,那赵府门前的女子可能是驸马的娘亲。”
李元柔好奇心更大了:“那赵府是他家?那他也不姓赵啊,他见了爹娘怎么不打招呼,还偷偷躲起来看。”
青鸾理了一下思路,想着该先从哪说起:“那女子好像是驸马的娘亲,那男人跟驸马没有任何关系,驸马幼时家境贫寒,过得十分凄苦,他生父嗜赌成性,赌输了就对驸马和她母亲拳打脚踢,后来更是将她二人卖了。”
李元柔惊讶久久不能回神,这可真是惊天大瓜。
萧洛白文武似乎都略有精通,看他平时待人接物极为稳妥老练,以为是自小在大家族中耳濡目染练就的,加上他如今更是首屈一指的富商,他如此出色,还以为他就算不是出身世家也应该是出自什么高门大户呢。
李元柔道:“我最恨家暴男!家暴男都是窝囊废,只会也只敢欺负妇孺弱小来掩盖他自己的无能。”
她越想越生气:“他那个渣爹如今在何处,给本公主绑过来。”
青鸾道:“据属下查到的消息,驸马的爹死了,死因不明,驸马的母亲是被卖进青楼的,不知道为何会成为赵府姬妾,关于驸马,属下这边查到他是被卖进一大户人家,当时已经五六岁懂事了,驸马性烈固执,不肯认那大户人家主母为母亲,被毒打后关了起来,几乎丧命。”
青鸾声音沉了沉:“后来又经过几次虐打,有一次驸马一身伤逃了出去,被那大户人家的家丁追赶时为一算命先生所救,时间仓促,属下目前只查到这些,再就是驸马找过赵府那女人几次,但都被骂了出来,那女人说不认识驸马,不知其中是否另有隐情。”
信息量太大,李元柔一时消化不了,萧洛白幼时竟有如此凄惨经历。
他是怎么长这么大的,很辛苦吧,他被打的时候会不会比自己生病化疗的时候更痛苦。
想到他刚才躲起来偷窥那一家三口,看起来好落寞啊,好像全世界都把他抛弃了一样。
他像个小偷一样偷看着,可是他又能偷来什么呢。
青鸾问道:“主子,可要继续追查。”
李元柔摆摆手:“算了,驸马出身如何跟本公主也没什么干系,不用查了,将人都撤回来吧。”
李元柔心乱如麻,心情沉重,联想到自己看病花光了家中积蓄,妈妈走了,爸爸也被他拖垮了,后来没钱看病了她只能回家。
爸爸一个人打三分工,晚上夜黑人静的时候她一个人蜷缩在沙发上,幻想着下一刻妈妈就回来了,有时候又害怕屋里会不会有鬼,巴巴地跑到窗边往下看爸爸回来没有,竟是跟驸马刚才看那一家三口的样子如出一辙。
她又深深地叹了口气,她二人竟如此同病相怜,不禁仰头喟叹一声:“同是天涯沦落人啊。”
李元柔一边走一边想着,青鸾又开口了:“公主,驸马好像在等您。”
李元柔抬头望去,萧洛白停了步子在回头看她,她双腿不受控制一样飞奔过去,好像萧洛白无形中就一直在吸引着她。
她追上去,看了看故意放缓步子迎合她的萧洛白,心里一阵暖意淌过,再一想到刚才赵府门前,又莫名泛起心疼。
李元柔几次扭脸看他,想说点什么缓解这略带悲伤的气氛,然而唇瓣张了几次终是未发一言。
李元柔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的,她对他心生怜悯,就像心疼曾经的自己一样。
进了公主府,眼看就要分道扬镳,在他二人院子的岔路口李元柔猛地一把抓住他的衣摆,几乎是脱口而出:“你别难受了,她不要你,我要你!”
萧洛白浑身一震停下步子,看着她抓在自己衣袖上的手,再一抬眼,眸中染了三分惊愕三分星明。
他不确定地问道:“你说什么?”
李元柔被他反问得有些愣神,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后她一时竟有些无措,双颊绯红。
她有点结巴:“我说,我说,我……”
李元柔什么也没说出来,萧洛白却轻轻拥住了她。
良久后,低沉的声音传出,充满了无限柔情:“我知道。”
李元柔回去后又做了梦。
她6岁时母亲丢下她走了,她哭得不能自已,直接哭晕了过去,昏迷了。
那两天里她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中她是大越国的二公主,在长姐出宫立府那日她一同跟随庆贺。
那日人太多难免顾暇不及,她贪玩溜出了府,找不到回去的路坐在路边抽泣,一个青年问她家在哪里好送她回去。
她说在皇宫里,青年大笑说她童言无忌。
她被带至一山寨中,山寨的老大是一个豪迈的女人,叫姚金花。
姚金花说:“这小娃娃我喜欢,若是找不到家人便正好留下给洛白当个伴儿吧。”
旁边一华发俊朗男子手中掐算着什么,随即大骇,连忙阻止:“小月,此女不能留下,恐有大患。”
姚金花直摆手说他成天没事就是神神叨叨。
她哄着小元柔让她留下,承诺给她好吃的好玩的。
小元柔不听不听王八念经不看不看王八扯淡。
她想回家,哭闹不止。
一个约莫十岁左右的男童牵着一条小狗进来,他面容冷漠对姚金花开口:“姑姑,你叫我来做什么?”
小元柔立刻被小狗吸引了视线。
她看着男孩说:“叔叔,我可以摸一下这个狗狗吗?”
周围爆发一片哄笑声,男童高冷皱眉,沉重地吐出三个字:“叫哥哥。”
小元柔眨着茫然的大眼睛指着地上的狗子说:“叔叔,我可以摸一下这个哥哥吗?”
又是哄堂大笑。
男童冰冷的眼神逐渐锐利起来,小元柔吓哭了。
男童薄唇轻启,凉凉地吐出两个字:“哭包。”
男童被她哭得不耐烦,欲转身离去,小元柔追出去想摸狗狗。
男童不胜烦扰,承诺她若是不哭了就可以让她摸。
小元柔鬼灵精怪,发现他刀子嘴豆腐心,于是便缠着他,他果然陪她一起玩了起来。
他们于桂花树下逗狗,浓郁香气的桂花从树上飘下,一阵和煦春风拂过,裹挟着桂花和小元柔纯真的笑声悠悠地飘向天际。
桂花树上架了秋千,小元柔央求他,他便推着她荡了起来,桂花飘飘洒洒,落在她头上,小元柔开怀大笑。
她没什么朋友,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畅快地玩儿过了。
她没玩儿够,又缠着男童撒娇耍赖,男童便带她打水漂,她直拍手说叔叔真厉害,男童皱眉惜字如金地纠正她:“叫哥哥。”
小元柔笑:“哥哥,你长得真好看,别皱眉了,我给你唱歌吧,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快来快来数一数二四六七八。。。”
男童奇道:“这童谣很特别,我从未听过。”
小元柔说:“这是儿歌,好听吗?”
男童舒展眉眼笑了笑:“好听。”
小元柔说:“哥哥,你笑起来真好看。”
小元柔又低下头,黯然伤神,有些惆怅地说:“哥哥,我想回家。”
男童问她:“你家在哪里,若能找到你父母,便可送你回去。”
小元柔的记忆开始混乱,她一时分不清自己是谁,她喃喃自语:“回不去了,没人喜欢我。”
男童怅然若失,怜悯地看着她。
小元柔抬头问他:“你为什么总是皱眉,看起来很不开心,你母亲也不喜欢你吗,你母亲呢?”
男童神情悲戚:“不要我了。”
小元柔顿时感同身受,她抓住他的衣袖,斩钉截铁地说:“你别难过,她不要你,我要你!”
彼时,李元柔正被困在了梦中梦里。
梦里那句孩子气的“她不要你,我要你!”一声一声回荡开来,与昨日在公主府李元柔拉住萧洛白脱口而出的那句她不要你我要你,慢慢重合。
李元柔躺在她的两米八雕花大床上眉头紧锁,双眸紧闭,她陷在梦境中不得醒来。
男童诧异地看她:“你说什么?你是想跟我成亲的意思吗?”
小元柔若有所思,随即垂下秀气的眉眼:“也许我等不到那时候就死了。”
男童拧了拧眉:“我师父可以救你,就是白头发那个,他能未卜先知,还会医术,他很厉害。”
小元柔笑了笑:“好,那我同意了,你长的好看,我喜欢你。”她说着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男童惊讶地看着她,没想到她如此大胆,脸上顿时羞红一片。
小元柔嘻嘻地笑,觉得这个板着脸的哥哥原来还会有冷脸之外的其他表情,很有意思。
男童轻咳一声:“你这样……你就嫁不出去了,算了,我就吃点亏对你负责吧,你以后就是我的结发之妻。”
小元柔问:“什么叫结发之妻?”
男童拿起桂花树下的佩剑,将自己头发斩断一缕,又将小元柔的头发同样斩断一缕,两股头发交叠绑在一起给她看:“这就是结发。结了发日后就要住在一起,像别人家父母那样。”
小元柔又亲了他一口,男童面红欲滴。
小元柔奸计得逞一般笑了:“我喜欢跟你玩儿,住一起就可以天天跟你玩儿了,到时候我若不来找你,你就去找我。”
湖面清澈如水,桂花树迎风而立,桂花朵朵飘下,激皱一池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