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秋灵见状步步紧逼道:“想必曹永光弃城逃走的时候带走了不少银钱,你说他怎么不把你也带走呢?”
“还是说你贪图在哨子村作威作福的日子,几百人听你号令,一定特别爽吧!”
元秋灵的声音很冷很凶,像一把把剑插进赵勾头的心里,疼到整个人都在颤瑟,魂已经从头顶飞出去了。
赵勾头难以接受地摇着头,神情呆滞,“不是我,事情和我没关系,不是我……”
衙役一桶凉水浇在赵勾头的头顶,透心凉,冷到了脚底板。
赵勾头猛地回过神来,由于四肢被绳子绑住,他几乎是用尽了全力才蹦起来,膝盖重重地磕在地上,感觉骨头已经碎了。
他不停地朝元秋灵磕头,咚咚声和水声交错响起,合成一曲令人害怕的勾魂曲。
“大人,整件事真的和草民没关系,草民也是被骗了,那些人的死草民也是后来才知晓的。”
他眼珠子凸得比牛还要大,生怕自己背下所有的罪,被砍头。
元秋灵眯眼,总算开始说有点有用的了,“被骗,你被谁骗?”
赵勾头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嘶吼着喊道:“就是草民的那个表叔,原来青海府的知府,曹永光。”
“阻挠官府进村子量地草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哨子村的村民根本不知情,全都是被草民忽悠的。”
元秋灵的神情出现了一丝丝的变化,就像镜子上出现了一条细小的划痕。
他竟然将所有的罪责都背在自己身上,把村民全都圈在犯罪的边缘外面。
元秋灵沉声开口道:“继续。”
赵勾头喘着气,胸口紧张到起伏过快:“村民多出来的那些地,的确是他们花银子买的。”
“在曹永光逃走之前,曾经对我说官府有一批新收回来的土地可以卖,而且价格只有平常的一半,我就想着让哨子村的村民每家每户买一点。”
元秋灵蹙眉:“你就没怀疑过为什么价格这么便宜?”
赵勾头摇头:“当时正在打仗,草民想着价格便宜也正常,所以就没有多想,毕竟曹永光是草民的表叔。”
“知道消息回去后,我就把村民全都叫到一起,家家户户商量后都各自出银子买了四五亩地。”
“谁想到过了半个月拿到田契后这才发现那些地是水牛村的,当时水牛村的人都被征去打仗了,可当时东陵国的大军还没攻城,人还没死,那些地又怎么会被官府收回去。”
“草民第一时间察觉到不对劲,马上赶到官府,却发现曹永光已经弃城逃走了。”
“而且那些卖地的银钱都被他给卷走了,草民当时整个人都乱了,不知道该怎么办。”
赵勾头怯弱地偷瞄了一眼元秋灵的脸,被对方严肃的目光捕捉到后,立刻畏缩地快速低下头不敢再看。
“紧接着就收到了水牛村几百人全部战死的消息,我就想着,既然木已成舟,索性将错就错。”
元秋灵质问道:“官府库房里的土地登记簿是你改的还是曹永光改的?”
“别想着在本官面前说谎话,要不了几天,你的表叔也会被抓回来。”
赵勾头:“是草民改的,那些田契全都是真的,可土地登记簿上却没登记,我担心一次性改全村的会被人瞧出来,索性就重新誊抄了一份,只改了水牛村和哨子村的。”
元账房捂头,只觉得荒唐:“你就不怕被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