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注定不可能有结果,何不斩断那些没必要的开始呢。”
尹白纯走了,可是这句话却一直萦绕在江夜雪耳边。
樱花雨落,江夜雪手中撑着青竹伞独自一人行走在逐渐清冷的街道上。
“江夜雪,明知道不会有结果,你当初又为什么要动情呢?”
他在问他自己。
可是,情之一字,谁人能解释得清,弄得明。
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明知不可为,却为之。
有人为了心中所念,去拼一把,哪怕最后拼得个头破血流,也不知后悔。
也有人总想去实现那个不切实际的梦,在失去所有之后才幡然醒悟,梦只是梦,永远没办法成真。
“咳咳咳~”,饱含痛苦的咳嗽声在安静的街道上格外清楚。
江夜雪停下步子,垂眸,骨节分明的手指捂住唇,压抑着止不住的咳嗽声,苍白的面色多了几分异样的红。
看着手心中咳出的鲜血,江夜雪紧锁的眉头却是舒缓了些,唇角微扬,竟然露出一抹笑来。
他轻声低喃:“时间……好像不多了……”
言语中竟带着几分欣喜。
他在开心什么?
突然,江夜雪只觉得眼前一阵恍惚,同时一阵阵耳鸣响起,耳边像是被堵住了一般,嗡嗡作响,让他听不清外界的声音,连同感知也像是消失了一般。
“啪嗒——”,手中的青竹伞掉落在地。
闭上双眼,江夜雪手扶着脑袋,摇了摇头想要挥散耳鸣感,可并没有什么作用,他身形有些不稳,直挺的脊梁也弯了下去,仿佛下一瞬他就会摔倒。
待那阵耳鸣感消失时,江夜雪不知道已经过了多久,只知道是耳边响起的兵器碰撞声让他醒了神。
睁开眼眸,映入眼帘的还是闭眼前的景色,只是不知何时一道由灵流形成的阵法如囚牢一般将他困在了原地。
“这是……拘神锁?!”
在认出困住自己的是拘神锁时,江夜雪大脑一阵嗡鸣,他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而已,抓他,用得着这么大阵仗?
拘神锁并非是锁,而是一个类似于禁锢牢笼的阵法,这个阵法一旦开启,无论牢笼中的人修为有多高,能力有多强,也破不开。
而阵法之外除了那个启动阵法的人,同样,没人能破开拘神锁。
而之所以清楚拘神锁,那是因为这是慕容楚衣的绝技之一。
视线移到其他地方,安静的街道上出现了十几个服饰不一,修为不低的修士,以及囚牢之外,那道熟悉的已经染了血的白衣。
看着眼前的一切,江夜雪又愣了,环视四周,随即便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被人盯上了,还中了圈套。
是什么时候中计的?
慕容楚衣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还有,慕容楚衣把拘神锁用在他身上是几个意思?!
算了,想不通,江夜雪不想再思考这些问题。
正疑惑之际,一道谈话声传来。
“抓住这个病秧子,真能将江寒衣逼出青肤山庄?”
“他们二人关系如此亲近,江寒衣定然不会不管他。”
“这个病秧子倒是好抓,可是这突然冒出来的慕容楚衣就有些难办了,重华岳家不好惹啊。”
“怕什么,他喝了紫陌酒,纵然他修为高深,等药效彻底发作,还不是沦为我等手中的傀儡。”
紫陌酒,由紫陌花和九天露混合制成,服毒后会失去自我意识,成为他人操控的傀儡。
在场的十几人注意力都放在了慕容楚衣身上,所以他们并没有发现,他们口中的病秧子已经醒来了。
‘最近好像,太容易大意了……’
江夜雪仔细打量过在场的十三修士,最后视线落在了那个挡在囚牢前,不让那些人靠近一步的慕容楚衣身上。
慕容楚衣此时状况并不好。
如那些人谈论所说的那般,慕容楚衣喝了紫陌毒酒,纵然他修为高深,可硬抗了那么久,又要分心对抗十三个实力不低的人,他已然到了强弩之末。
身上多了数道伤口,白衣染血,格外刺目。
慕容楚衣握着照雪剑的手在不断颤抖,他仿佛下一秒便拿不住手中剑,清冷绝美的面容上尽是挣扎之色,眼眶通红,手上青筋暴起。
唇角有一道血痕,口中一番腥甜,他咬破了唇舌,希望以此保持清醒,但效果并不怎么好。
他能感觉自己的意识感知在变得缓慢,身体快不受自己控制,体内就像多了一个人,在和他抢夺身体的控制权。
而他却无力与其争夺,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被掠夺,被人操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