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风落兮径直到了西海,她悬在海面上,看到本应蔚蓝的海水变得暗黑,心里暗叫不好。
嘴里念着避水咒,风落兮轻轻的降在了海里。
风落兮穿过飘扬的海草植物,避开成群的海鱼,落在西海君元泓的府邸前。四海宝物富饶,这海君府更是奢华到连墙上都镶着珠宝,两扇大门更是用纯金打造,闪耀着金色的光芒,刺得风落兮有些睁不开眼。
“何人到此?”及至门前,两只虾头人身的护卫将风落兮拦住。
风落兮从袖中取出一块淡青色玉牌,示于二虾兵,“邛海大荒山来人。”
二虾将见到令牌,忙屈膝拜道:“上仙恕罪。”然后,略过通报,恭敬的将风落兮请入府。
刚踏入里面,又迎面撞上西海龟相。
“原是帝君到此,小仙有失远迎,还望恕罪。”龟相向风落兮拜了一拜。
“龟相无需多礼,我此次前来是有要事同元泓君商议。”
那龟相面露难色,顿了一会儿才说道:“帝君,实不相瞒,我家君上病了好些时日了。”
“哦?”风落兮诧异道,“元泓君患了何病?”
那龟相叹了口气,“半月前一青衣女子自称妭者,来府上闹事,君上同她打了几个回合,便病了。”
妭?
风落兮在脑海里搜索着这个有些熟悉的名字,突然灵光一现。
神策有记载过一个名叫妭的人,是为一女子,乃上古年间后期所生,因其身所到之处,滴雨不漏,异常干旱而被世人称为旱神女妭。
原来如此。
风落兮亦明白过来,九州之内唯独兖州异常干旱的原因了。
风落兮在龟相的引领下来到西海君元泓休息的地方。那元泓君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要不是看到他偶尔起伏的肚子,真会以为他已经死了。风落兮略一察看,见他面色紫黑,呼吸不畅,还伴着重重的呼吸声。
“元泓君是中了那女妭的旱毒。”风落兮检查出病因。
“那还能否医治?”龟相探头急切的询问。
风落兮点点头,“元泓君毕竟身为上阶仙人,体内灵气已将毒素压制住,只需我助他排出即可。”
龟相悬着的心这才归了位,长长的舒了口气,拜谢道:“那劳烦帝君了。”
风落兮命龟相将元泓扶起坐在床上,背朝向外方。然后自己运气,将神力注入元泓体内,可那旱毒非俗物,又在元泓的体内滞留了半月有余,非轻易能够排出的。
风落兮的力量和旱毒相互抗拒着,一时难以较出高下。一旁的龟相只看到风落兮渐渐严肃起来的神色,以及两种力量在对抗中产生的强大冲击力将屋内的帷帐震得乱舞。
豆大的汗珠一滴接一滴,很快就在风落兮的额头上汇成了水流,滑过颧骨,从下巴滴落。
看帝君的样子,多半有些棘手,早知道便不请她帮忙救治了,万一因此而伤了神体,这可如何是好?
龟相微微有些焦灼起来。
其实解这毒于风落兮来说并不是太难的挑战,之所以如此费力,还是与前几日在黑森林误入幻境有关,那次为了能从幻境中出去,与妖魔交锋,耗了近一半的灵气,致使自己灵力减弱,就连解个旱毒也有些费力气。
约莫多了一炷香的功夫,原本昏迷的元泓突然腰板挺直,大叫一声后向前倾去,随后,从口中喷出一滩黑血,又软绵绵的倒在了床上。
“差不多了,等元泓君醒来应该就没事了。”风落兮虚弱的跌倒在地上,将元泓扶在床上休息的龟相又赶忙跑去将风落兮扶到椅子上休息。
“帝君”
风落兮连忙摆手示意他不要说话,她知道他要说些什么,无非是感谢她的救命之恩这一类的套话,这些她听得多了。
“我休息一会儿,要是元泓君醒了便来报我。”风落兮吩咐完毕,便在另外的房间内打坐养息。
不知道灼华那边怎么样了。
风落兮难免有些担心,为了不胡思乱想,又只得安慰自己:灼华非等闲之辈,区区小事,应该难不倒他。
这样想着,便也稍稍放下心来,风落兮渐渐入定。
待回神醒来后,见元泓也已醒来,席地坐于她的下方。见风落兮睁开双眼,马上跪拜行了礼后,跪坐于地上。
“元泓君可好些?”风落兮问。
元泓拜揖回道:“托帝君洪福,小仙好多了。”
风落兮放心的点了点头,才说明了来意:“那兖州饱受干旱之扰,那兖河水量不足,我便派了兖河水仙霈前来借水,可至今杳无音信,便亲自前来。”
元泓听后,仔细想了想,觉得奇怪,“可近日并未有人前来西海求水。”说完,又想到自己昏迷了许多时日,并不是事事都清楚,便仔细询问了龟相,龟相也表示这期间没有人前来拜访,元泓继续道,“那兖河距离西海少说也有万里之远,再加上途中支流众多,或许是那水仙霈不熟悉路途,迷路了罢。”
但愿只是迷路这般原因。风落兮想着。
“先且不管他,既然元泓君已苏醒,那便稍作休息后同我前往兖州降雨。”
元泓领了命,又命人将早已为风落兮准备好的膳食呈上,这才拜退,亲自点兵,准备前往兖州。
风落兮正用着膳食,忽听得有声音从远处传入耳中。她起初以为是海府里的杂音,可仔细听后又觉得不像。
“你们可有听到什么声音?”风落兮问下跪着的婢女。
那丫头摇了摇头,回道:“回禀帝君,奴婢未曾听到。”
风落兮以为是自己太累,产生幻听了,可那声音断断续续,似是从遥远的地方飘来,萦绕在耳边,挥之不去。
风落兮又问了那几个丫头,亦回不曾听到。
不祥的预感在她的心里陡然升起,她凝神,仔仔细细的听着那声响。
“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