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涛觉得自已很倒霉,自已好好的一个人,生平没有遭受过大的风波、大的险阻,也没有犯过法被警察悬赏通缉。平平无奇,混吃等死。可是没想到穿越这种比中彩票还要低的事居然发生在自已身上。
赵涛是被人叫醒的,朦朦胧胧中有人喊他起床读书了。睁开眼后,看见一位中年妇女在拍着自已,可是自已完全不认识啊。一下子就吓醒了,赵涛在外地工作,一个人吃住。突然有人叫醒他,还没有想明白。突然感觉头痛欲裂,脑子里好像有东西要跳出来,赵涛何时受过这样罪,只大喊了几声痛,昏了过去。
在昏迷中赵涛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又感觉像看一部电视剧,一个民国乡村小伙子十五年的人生,事无巨细都有。
赵涛醒来已经半月有余了,借着头疼在床上养病大致搞清楚了自身的状况。不知道自已是穿越了还是觉醒了前世记忆,来到清朝光绪年时期安徽的一个小农村,名为赵家庄。记忆中,自已父亲在外经商,常年不在家。家里除了母亲还有一个妹妹,经济状况还不错。本人名字和前世一样都叫赵涛,这也让赵涛一点认同感。
可是赵涛依旧很苦恼啊,宁为太平犬,不为乱世人。这可是清末啊,高高在上的是皇帝,压在下边的是老百姓,中间是官。皇帝是天子,老天的儿子。他受命于天,不是老百姓选出来的,用不着对老百姓嘘寒问暖。皇帝有权向老百姓抽税,没有义务替老百姓做事。官,夹在皇帝与老百姓中间,狐假虎威,用皇帝的名义刮饱了回家乡买田,讨小老婆,或是搬到上海、天津、汉口、大连等等地方的外国租界里住,在金迷纸醉的十里洋场之中鬼混到死。
想在这个时代活下去已经很难了,赵涛自已前世只是一个打工人,大专毕业,学的是针灸推拿。毕业了当医疗器械销售,跑了几年也没有大的发展。除了腰间盘突出,能力平平。对于民国的历史,只知道一些著名的人物,具体事件和日期都不清楚。想到这里,赵涛叹了口气。走一步看一步吧!
这庄内住的,只有赵、方二姓,并无他族。这庄叫小不小,叫大不大,也有二三十户人家。祖上世代务农。幸好赵涛的爷爷有见识,请了先生教两个儿子读书,故而赵涛的伯父在南京做了官,父亲在杭州做着生意。乡里人眼浅,看见赵家里人读了书,都有出息了,竟是非同小可。所以一起出资在村里办了学堂,有本村和外乡的小孩子在读书。拖了赵涛已经去世爷爷的福,目前自已前身对于读书写字的水平还不错,对于这个赵涛是很满意的。这几天一直在学堂里老老实实的学习,一方面想着如何在即将到来的乱世保命。
这天,赵涛回到家,看见母亲神色不对,问了几句才知道是父亲从杭州商号里寄信回来,说是身上有病,叫我到杭州去。母亲见我年纪小,不肯放心叫我出门,赵涛心中也是着急,其中虽有前身的感情在,但是万一出了点事,这个家赵涛可是扛不起来啊!之后又连接了三封信,说病重了,赵涛在母亲跟前再四央求,一定要到杭州去看看父亲。母亲也是记挂着,然而究竟放心不下。忽然想起一个人来,这个人姓尤,表字云岫,本是父亲在家时最知己的朋友,父亲很帮过他忙的,想着托他伴我出门,一定是千稳万当。
于是赵涛亲身去拜访云岫,请他到家,当面商量。承他盛情,一口应允了。收拾好行李,别过了母亲,上了轮船,先到上海。那时,还没有内河小火轮呢,就趁了航船,足足走了三天,方到杭州。
江南的春天,总是带着一丝湿润的气息。细雨如丝,轻轻洒在杭州的青石板路上,泛起一圈圈涟漪。赵涛站在商号的门口,望着那熟悉的招牌,心中却是五味杂陈。父亲,那个在记忆中总是笑眯眯的中年人,如今却躺在了冰冷的病床上。
又想起母亲,一个柔弱而又坚强的女人,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担忧和不舍。赵涛知道,她不愿意让自已独自踏上这千里寻父的旅程,但在我的坚持下,她最终还是同意了。
尤云岫,父亲的挚友,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他答应了我母亲的请求,陪我一起踏上了这段旅程。他的陪伴,让我的母亲安心了不少,也让我的心中多了一份依靠。
三天的航程,对赵涛来说,仿佛是三年那么漫长。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总是无法入睡,刚刚适应穿越而来的不安,家里又出现变故,未来何去何从。赵涛记忆中不断浮现出父亲的音容笑貌。多么希望,到杭州的时候,能够看到他那熟悉的笑容。
终于,我们到达了杭州。下了船,沿着熟悉的街道,一路询问着,终于找到了父亲的商号。然而,当我们推开那扇门的时候,迎接我们的却是一片死寂。
商号的伙计,一个个低着头,脸上写满了悲痛。他们告诉赵涛,他父亲在一个小时前,已经离开了人世。赵涛想不到听到了最坏的消息,一时蒙住了。心里五味乏陈,跪在父亲的灵前,泪水模糊了视线。赵涛又想起了母亲,她远在千里之外,却无法见到父亲最后一面。
尤云岫站在赵涛的身边,他的手轻轻地拍着他的肩膀,试图给这个小伙子一些安慰。他的眼中,也闪过一丝泪光。
“节哀顺变,孩子。”尤云岫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你的父亲,他一定希望你能坚强地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