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郑像是被人当头敲了一记闷棍。
黑暗中大雨磅礴的敲打在汽车上,雨声隆隆,汽车的玻璃窗上像是无数人在敲击一样,像是要打开这扇小窗来窥探这狭小空间隐藏着的天大秘密一般。
刁可鑫歪头问道:“你怎么考虑的?“
老郑此刻内心无比慌乱,如果不是外面的雨夜,或者不是此刻他坐在不知道哪个荒郊野外的不明就里的加油站,他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撒腿狂奔起来。
老郑说:“我带你远走高飞。“
刁可鑫侧面看向他的表情变得愤怒起来,她扭动身体,扬起手像是使出了十二分的力气,重重的给了老郑一个巴掌。她说道:“你真是一个轻浮的人,我把我这一生最重要的秘密告诉了你,你就这样轻飘飘的,说了一句毫不负责的话!你真的是我见过最无耻最混蛋最傻逼的男人。要不是这里是荒郊野外,我真希望你立即滚下车,我永远不想再见到你。“
老郑开车,两个人坐在刁可鑫的红色奥迪里面在暗夜的大雨中一路狂奔,一路刁可鑫不停的用最难听的话继续辱骂老郑,说他枉费了她这么对待他,这么爱他,他根本不值得爱,不配爱。好不容易到了公司门口,老郑打开车门,刁可鑫说:“你滚。”
老郑在大雨中关上车门,刁可鑫没有下车,直接在车内平移到了驾驶位。开上车便扬长而去。
老郑走进写字楼拿到自己停在公司楼下的车,坐进驾驶室,想看一眼时间,此刻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由于不知什么时候手机设置了静音,竟然从八点多到此刻有20多个未接来电。
是张靖雨。
老郑这才想起来今天张靖雨带着孩子回老家参加表妹的婚礼,晚上8点多的火车返回BJ。老郑和张靖雨结婚特别有孩子之后,每一次她外出都是接送的,特别是这种火车站飞机的接送几乎一次不拉,仔细回忆下,几乎这个词可以去掉,只要他在京,就是一次都没有拉过。就连今天这一次原本想着大约6点多返回BJ也可以在晚上9点左右去火车站接老婆孩子,所以二人在微信中约好,出站时在北京南站见面,哪怕老郑晚到张靖雨也多等一会儿。
可是,今天,他忘干净了。
现在这20多个未接来电让他内心的慌张更胜了一筹,他赶紧开车回到家,张靖雨的房间灯光全黑着,像是已经睡着了,老郑悉悉索索的在外面洗了澡,摸上床,睡在床的一侧,背对着张靖雨躺下,张靖雨轻轻地说:“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你去哪了?”
老郑一下子惊得坐起来,向老婆的方向转过来:“车子坏在路上了,然后修车,一直到11点才回到BJ。”
张靖雨:“怎么不打个电话?怎么不接我电话?”
老郑说:“电话搞忘的了,上班时候一直静音了,哎呀老婆,真是对不起!”说着凑着身子向张靖雨凑过去,张靖雨依旧背对着他,裹紧身上的薄被,淡淡地说:“睡觉吧。”
老郑的心里是万马奔腾,这件事就这样轻易的过去了么?还是没有过去?
第二天,平静的周日像往常一样平淡的过去了,好不容易熬到周一,老郑又是早早的去到办公室。依旧,刁可鑫又没有出现,老郑心乱如麻。
下午1点,刁可鑫出现了,她走到老郑的身边低声说道:“到会议室一趟。”
她快步地走开了,先进到会议室等老郑。老郑一走进会议室回身关紧房门,刁可鑫坐在会议长桌的一头,老郑靠近她,她摊出一只手,说:“手机拿出来。”
老郑把自己的手机放在她的手上。
她又把手机递回,说:“密码。”
老郑用面容解锁再次把手机递给她。
她打开微信,把老郑的聊天记录删了精光,又打开通话记录,把两人的通话记录也删干净了。
之后她递回手机,又拿出自己的手机,当着面把两人过去几周的甜言蜜语,情真意切,你侬我侬删了个精光。老郑的身体有些微微的颤动,刁可鑫微微抬头示意,说:“坐到那边去!”
刁可鑫示意的位置,是会议室的另一头,这是一个只有一张长会议桌的密闭会议室,桌子有几张桌子拼成一张可以坐下十好几人的大桌,会议长桌的两头,就像是隔着楚河汉界。
老郑说:“小可,我错了,我那一天不该那么轻浮,我不该那么说”
刁可鑫说:“我们两个之间,结束了,不,我们两个之间,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你以后,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你也不要再找我了。”
老郑说:“你到底想听我说什么呢?”
刁可鑫说:“我什么都不想听,你走吧。”
老郑陷入了悲伤无法自拔的沉默之中。
此时,会议室的门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