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被十字架硌醒,就连右脸上都隐隐有十字架的红印,使劲搓了好些时间才恢复成原样。
我为什么要枕着十字架睡啊?得了失心疯了,谢云被自己蠢笑了。
翻看床头日历,然后轻念出声:“弗里334年,3月11号。”
他想要把十字架带在身上,但又不知道那群“黑人”离没离开…他将其藏在一个只有自己知道的位置,书桌下破碎木板的夹层中。
早饭是一个拳头大的馍馍,不想感受和昨晚一模一样的陌生人感觉,他不禁抿嘴,对着谢佚找借口道:“学校里还有事,我先走了…”
阳光照亮了去学校的路,路边阴影下,倒塌近半的白色砖墙被刷上红色的宣传标语:“自由,平等,民主。”
走过这十八年走过的,如此熟悉的街道,谢云却并没有任何归属感…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和自己没关系。
又到了学校那巨大且沉重的铁门,路过保安室前空荡荡的道路…一进吵闹的教室竟看见同学兼死党霍禹,他正趴在前门口的座位上睡觉。
胖子今天终于来上学了,谢云心想,见他睡觉也没去打扰他。
座位上,谢云习惯性地揉了揉眼睛,又要开始紧张的学习…但对谢云来说不是的。
他总不自觉地回想起昨天的受膏经历,不断地思考从众得出的疑问,却由于信息的缺乏,没得出任何答案。
语文早读时刻,被要求站起来读。
谢云始终不明白站起来早读的意义,只会平白让自己更累,以往总会听到身后谢佚抱怨一句,“真麻烦!”不过今天没有。
第一节课是班主任周清教的数学,谢云走神了整整一节课,就连书都没拿出来。
周清注意到了,下课时借口将谢云叫到办公室中。
他坐上学校特有木凳,翘起二郎腿,边批改着作业,边问:“你怎么心不在焉的?”
谢云见其语气平缓,紧张的心情瞬间放松了下来,强迫自己回归‘正常人’思维,抛下脑中有关神力的想法,笑着回答:“没什么,只是…”而后犹犹豫豫地没再说出口。
“没事的,说出来,我可以帮你解答。”周清循循善诱道。
两分钟的沉默之后,谢云眼眶用力,直盯周清不断跳动的左眼,木讷地询问自己昨晚的问题之一:“老周,这国家真的是正确的吗?”
原以为老周会批评自己不务正业或思想出现问题,但是周清没有,只是缓缓放下了笔,抬头嘴角微抬道:“过几天我给你答案。”
“好”谢云离开办公室,继续回教室上着无聊的课,思绪早就抛向九霄云外,思考这世界的运作方式,以及自己神力能够发挥的作用。
大课间吵闹的音乐将谢云思绪扯回来,一个胖胖的身影拦住了刚出门的谢云…那是霍禹,他没说话,只是直指楼上暗示,之后一人快速跑向楼梯口。
谢云跟随着他的背影,路过四楼的秘密基地…经过通向顶楼上锁的铁门。
天台远处…太阳正从东方冉冉升起,“呼呼呼…”的大风刮过,肥胖背影就出现在最前方,依靠着锈色护栏。
霍禹缓缓转过身,原本该背光的脸庞如同程序出错的指示灯,不和谐地亮着,后又迅速暗下去,他缓缓开口:“我送的生日礼物,你满意吗?”
“什么礼物?”挡住头顶的阳光,谢云走到霍禹面前,无聊地开口。
霍禹没说话,双方在对视中陷入沉默…之后霍禹率先落败,轻笑道:“好了,不逗你。”
随即他双手往前一握,就在还未握实时,手心处凭空冒出一股火焰,然后向上下延申…逐渐形成一把约莫八十厘米的火剑,剑锋还在不断旋转。
铺天的热浪滚滚而来,谢云脚步缓缓后退远离热量…在远处故作镇定地看着对方表演。
“圣名,基璐帕。”霍禹松开双手…那把火剑化为点点火星消散在空中,周围温度也恢复正常。
“你,就这么相信我?”谢云保持着距离开口道。
霍禹依靠背后的护栏和脱皮墙壁坐下:“这么多年了你还不了解吗?”
谢云犹豫着上前两步,又将脚步缩回,之后下定决心靠近到霍禹身旁,同样坐下:“所以…都是因为你?”
霍禹转过头来咧嘴笑着说:“是的,这礼物你满意吗?”
“所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霍禹抬头看向明亮的天空,状似回忆般缓缓开口:“我知道的也不多…大概一个星期前,和你一样我见到了上帝,祂赐予了我神力,你也知道,祂称呼我们为受膏者,高层愚弄百姓,祂想要通过我们的手来拨正这错误世界弦。”
“谢云,我们背负着上帝的使命,是这世界唯一清醒的人,我需要你的力量,我们以前和现在…都是一类人。”
“为什么是我呢?”
“我们可是兄弟啊!?以你的智慧,我们两个一定能找到完成使命的方法。”
智慧吗?不过是靠那…记忆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