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番观察后,老道的主任宣布自己可能知道了癌细胞安稳的待在孟柯体内的原因,孟柯对此半信半疑,等待着他说出个一二三四。
“首先,这可能是对此能做出的最坏的预测,实际情况可能要好一些,现在孽物的安稳只是表象,真正的侵蚀发生在思维的层面。”
非泓抛出了一个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论点,接着解释道:“它们占据了你的大脑,而这里正好是思维活跃的地方,任何器质性的病变都会对你的精神活动造成影响,甚至你可能都意识不到这一点。比如在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的眼神就让我感到了危险,那是一种能不顾一切的凶性,这很有可能就是因为你的思维被扭曲了。”
他这一番话让孟柯陷入了思考。
一个人要怎么分辨出自己的想法究竟是否来源于自己?这很难,直到现在,孟柯虽然也觉得自己有太过冲动,自暴自弃等缺点,但对于他的经历而言,这算不上罕见,他只是没那么坚强而已,而对于这些缺点,他选择的是与不完美的自己和解。
但如果这些实际上是癌的影响,那就是另一码事了。
“我怎么才能知道哪些想法受到了影响?我一直以为——那些想法是我的一部分。我做不到去驳斥我自己,哪怕那实际上并不有利于我。”
非泓摆了摆手:“我不会放言我能解决这个问题,毕竟哪怕是我自己,在知道症结所在的情况下,也没敢再进入生元一次。只是或许你不需要彻底解决问题,假设我的推断无误,那么你和孽物之间其实存在着一个微弱的平衡,在它还试图扭曲你意识的时候,你的身体就会相对安全。”
“因此,你需要的其实是,给它一个能控制你的错觉,以维持这个平衡。并且找到在关键时刻不会被它影响的办法。至于这个办法……”
非泓捻开了自己手上那沓文档。
“别的不敢说,在神经问题的研究方面,还没有哪个种族可以与我们相提并论,我会把这件事上报上去,寻求其他人的帮助,你意下如何?”
“给我几天考虑的时间吧,让更多的人知道它不一定算得上是好事,这段时间的话,我也希望你能帮我找些可供参考的资料,毕竟最了解我的也只能是我自己,弄清楚这些不论最后怎么决定都是有好处的。”
“当然可以,只要你留在这里,这方面我们都会尽力协助,我先给你拿些提神的药用着,应该对你有帮助,你等一下。”
说完,他走向了药房。
孟柯靠在椅子上,再次进入了内视,癌细胞仍安稳的待在大脑中,对他的指令视而不见,但他原本放松的心态却已经悬了起来,举目无措之下,还是再次找上了系统:“系统,刚才他所说的,你觉得是对的吗?能分析出什么?”
系统不负所望,给出的消息稍微让他宽心了些:“存在一定可能性,但系统意识为宿主潜意识,是宿主人格的延续,既然系统并未在运转中感受到扭曲,则宿主状态无虞。”
“唉,虽然和你说话有种精神分裂的感觉,但也幸好有你,不然我不敢想我要走的路有多崎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