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动作幅度这么大,是个人都能看出来昭思在刻意隐瞒事情。木瞻顺着他背过去的手歪着身子试探的看过去,蓝色的小香囊没有被手完全包住露出了边角。
“藏什么呢?”,木瞻暧昧一笑。今天见到木昧之后这昭思总是有些奇奇怪怪的。
这突然的发问叫昭思难以回答,吱吱呜呜的一时之间居然连谎话都编不出来。木瞻的目光缓缓从那蓝色的荷包里收回来,这昭思也算是个聪明机灵的人,怎么遇到女人的事情也变得这么呆滞?“昭大人年少有为,有人爱慕是很正常的事情。这是收了谁家女儿的心?”
原来木瞻将这香囊当做女子送自己的信物了,昭思微微放松了警惕舒缓了一口气,正不知道如何解释,对方给自己送上答案了。
他突然不再藏着掖着,就当着木瞻的面将香囊拿出来看了一眼揣在怀里。脸上的表情也变得自然放松许多,甚至一笑开始打趣木瞻“王爷还是不要关心昭思了,怎么近些日子不见柔荑公主跟着您了?莫不是您让她倦了?”
“倦?女人也会倦么?”,从自己记事以来木瞻就觉得柔荑一直在跟着自己,这么多年从没想过她会不会腻,甚至有时在想什么时候她才能腻。
这回倒是轮到昭思不屑一笑,“会,那是太会了。女人喜欢一个东西就必须到手,到手了三五天就腻了,就会换下一个目标。一件衣裳只能穿一个季节第二年绝对不会再串,即使那衣服只穿过三两次还是崭新的。首饰也是,有了这个发簪又想要那个步摇,今天想想又想要一对珍珠耳环配新买的发簪。女人的心稍纵即逝,变得很快。”
昭思这几句话很轻松的就转移了木瞻的注意力,他已经不再纠结他手里的香囊,而是低头捏着自己的下巴开始沉思。看来柔荑不再身边缠着他连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他究竟有多么在意。
世间万物从来都是一物降一物,木瞻即使再叱咤风云,在情情爱爱上也是难以自持。
腻了么?柔荑对自己也会腻么?他希望柔荑不要太依赖自己,又希望柔荑对自己真心相待。叫他和女人过手还没有叫他领兵打仗去更加容易,想到这里木瞻愁的头发都是一把一把的掉。
甩甩头,停止了腰板。仿佛这样一切烦恼也能随之而去,客驿里开始变得吵闹,那群王孙公子应该是陆陆续续都从酒醉之中清醒过来,木瞻知道,自己的事情又来了。
只是方才那蓝色的香囊,那精细的绣花似乎不是普通织品,金线绣花在阳光下还折射彩色光晕,似乎是孔雀羽毛制成的名贵线,只有宫里才会有啊。
这昭思,似乎有些鬼呢。
常宫人小心的站在皇帝身边伺候,书房的奉茶宫女为皇帝奉茶,皇帝看也不看伸手就去摸,手指插在了滚烫的茶水里,他一个激灵直接打翻了茶杯掀翻了托盘。龙颜大怒,毫无理由的呵斥“想烫死朕么?”
惹怒了皇帝,小宫女慌乱的跪下求饶,她在书房伺候许久了,也算是老手了,只是皇帝这几日心情不佳做事心不在焉,一点点小事就能骂上你一顿。
皇帝侧目看了看那宫女,抖搂抖搂衣袍,一挥手哑着嗓子耐着脾气低吼一句“都滚。”
就这两个字,小宫女赶紧收起了泪花起身退了下去,连带着屋里屋外其他小宫女太监齐刷刷的全部出了这屋子。
唯一没有走的只有皇帝身边的常宫人,如果皇帝不指名道姓的叫他滚,身为皇帝身边最贴近服侍的宫人,他是不会离开皇帝半步的。毕竟生气归生气,身边总要有一个端茶倒水听皇帝絮叨絮叨的人。
木钊坐在这金碧辉煌的屋子里,龙椅上的盘龙横眉立目,凶猛威严。模样很好的模仿了此时此刻木钊的表情。
木钊一直在等一个人,两天前他就派人去詹王府召请大巫师前来面圣,这人偏偏就是不来,召请的人去了一次又一次,偏偏就是找不到这个黑衣服白面具的老怪物。
终于今天传话的人回来说见到人了,这大巫师已经耗尽了木钊所有的耐心。他的怒气一直在压抑,恨不得亲自拿刀砍了这个巫言祸众的妖魔鬼怪。
“陛下消消气,别气坏了自己的身子,奴才看着也心疼。”,常宫人重新奉茶上前,这次他将茶水倒的微微凉了一些,免得再烫到自己这在气头上的主子。
这木钊本来年轻时候是个带兵打仗的人,脾气自然是火爆,当了皇帝以后已经收敛了不少,做事也慢慢沉得住气,身为先皇唯一的皇子,他总是要被迫压抑自己的天性,这天下需要什么样的王,他就做什么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