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这废这姬长风干啥呢?”
寂静了一夜的竹林,在太阳初升之时,终于有了动静。
几个行色匆匆的记名弟子,对趴在林中石桌上呼呼大睡的姬长风一阵指指点点:
“得意忘形便是说的这号人,竟然丝毫不顾形象,于大庭之下宿醉。”
“我看这人也是高兴得早了些,他一不能吸纳元气,二没有出众小说,更别提他那舞弊的事已是人尽皆知,到时候就算入了外院,外院的师兄们也必定不会给他好脸色瞧!”
冷嘲热讽外加嫉妒的话语,随着这几人的远去而渐渐如同细丝。
就好像嗡嗡乱飞的苍蝇,让人心生厌烦。
姬长风的嘴吧唧了一下,睫毛微颤,大概是被苍蝇吵到,就要醒了过来。
夏日的清晨是凉意十足的,姬长风眼未睁,便先打了个喷嚏。
他吸溜了下鼻涕,用双肘杵着冰冷坚硬的石桌,缓缓坐直了僵硬的身体。
他目光呆滞,左右打望,瞧见了一地空空如也的酒坛。
渐渐的,夜里的记忆涌现于脑中。
“这糟老头子就让我在这睡了一夜?”
姬长风忍不住于心中大骂,老头子也实在是太坑了,这吹了一夜的凉风,还不得让他染上风寒啊。
眼见着要入外院了,可不能裹着凡人才会得到的病进去,免得又遭一番嘲笑。
念及此处,姬长风蹭的站起来。
他本欲去往杂事堂寻一大夫给好生瞧瞧,可却突感阵阵眩晕袭来。
“阿兵,来喝药了”
姬长风捂住头,脑袋里的声音让他只觉天旋地转。
“这是怎么回事?”
姬长风隐约记得,脑里话语中的阿兵,可没喝药这一段啊。
“赵云手中银枪七探而出,直将黑漆漆的百万军阵刺出来七条血河”
此刻,姬长风头痛欲裂,识海里的故事渐渐变得清晰起来,但却又好似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如此过了许久,姬长风脑中的声音渐渐停歇,而那些故事的记忆也如潮水退却,直至他再也记不住故事的具体内容。
他满头大汗,脸上还残留着疼痛引起的潮红。
趁着还有些许记忆,需得赶紧把其记在纸上才好。
姬长风如此想着,便扶着绿竹,一步一步踉跄的往自己的小屋走去。
他一路走着,似乎忘了什么东西!
赵云忠肝义胆,姬长风对其颇为钦佩,他本想先记下这人的些许片段,但才刚拿上笔,却是什么都写不出来了。
“这算什么奇遇,算什么机缘!”
姬长风气恼不已,将笔随手丢落,整个人往后一躺,挂在了座椅
靠背上。
可忽然他又目露精光。
今日识海故事再现,应是与饮酒有关,既如此,再来一场宿醉如何!
想到就干,姬长风用凉水随意洗了把脸,便要去库房再提几坛酒来。
出了门,他一路疾行,满脑子的小说心思,也不看人,只顾横冲直撞往库房奔去。
后厨占地极大,库房偏又坐落于一隅,姬长风走了许久方才远远看见了库房轮廓。
他又走上长长的廊桥,过了廊桥便是库房。
这廊桥不算宽敞,勉强能容四人并行。
此时有七八个人恰好迎面走来,他们本是排成一列,井然有序的行走。
可当他们快与姬长风相遇时,立马又嘻嘻笑笑的并列而行,将廊桥的过道挤得满满的。
今日好叫你们知晓我的厉害!
姬长风心中冷笑,不想和人作过多的纠缠,他捏紧了拳头,直直冲撞了过去。
“废诶!”
几人经不住姬长风的力道,顿时就被撞散了。
与姬长风正面相撞的人更是跌倒在了地上。
姬长风往前继续走出十数步,这时他突然停步,脑袋微微右斜,用右眼角的余光瞥了那几人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