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间堂内,灯火辉煌,映照着宾客满座的热闹景象。
今日,上等的美酒尽数开坛,香气四溢,引得众人纷至沓来,共享这难得的盛宴。
在为灵福细心上完药后,徐清商独自携一坛佳酿,缓缓步上楼梯,步入楼上的静谧之中。
她轻轻摇晃着手中的酒杯,晶莹的酒液在灯光下闪烁,映照出她淡然却略带笑意的脸庞。
穿越这等不可思议之事,竟如此戏剧性地降临在了她的头上。
回想起那日,当她沉浸在挖掘新酿美酒的喜悦中时,一本尘封的古籍意外地闯入了她的视线。
那古籍中,记载着一个与她同名同姓的女子——徐清商的故事。
那是一个男尊女卑的时代,明淳身为宁诚伯之女,却自幼流落街头,饱受风霜,直至及笄之年才被寻回。
命运弄人,她最终被迫奉旨与安阳王成婚,却未能逃脱悲剧的宿命,以胎儿夭折、自尽身亡的惨烈结局告终。
徐清商回想起今日所经历的一切,心中便泛起一阵难以言喻的苦涩。
她内心深处极度反感那种将女性仅仅定义为依附于男性的陈旧观念。
然而,在北周的律法之下,女子的身份与命运似乎早已被框定,她们被明文规定只能扮演相夫教子的角色。
这无疑是对女性能力与价值的极大忽视与束缚。
异世沉重如枷,她数度寻死以求解脱,却屡陷绝望轮回。
终悟,坐以待毙非良策,唯有自强方能破局。
正值初春时节,冬日的寒意尚未完全消散,而酒却能带来温暖的慰藉。
徐清商一杯接一杯地品尝着美酒,不觉间竟有些贪恋起这份微醺的暖意来。
“这酒,真不愧是我亲手所酿,每一口都醇厚绵长,令人陶醉!”
徐清商轻摇酒盅,眼神中带着几分迷离与满足。
她再次为自己倒了满满一杯,对着空无一人的空气举起酒杯,笑道:“干杯,敬这不凡之夜!”
说罢,她仰首一饮而尽,畅快淋漓。
当她伸手欲再取酒时,却发现酒罐已见底,空荡荡的,只留下一抹淡淡的酒香在空气中徘徊。
她意犹未尽,酒意已微醺,踉跄着起身,步伐略显蹒跚地走出厢房,心中仍念念不忘那甘醇的美酒,决意再去取些来。
徐清商的眼神已略显迷离,她努力摇了摇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恍惚间,似乎看见了存酒屋的轮廓。
她小心翼翼地扶着墙壁,一步步向那模糊的目标靠近,直至来到屋前,轻轻推开房门。
刚踏入存酒屋,徐清商的视线便被桌上那几坛诱人的美酒紧紧吸引,眼中顿时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酒!”她低呼一声,步伐虽仍显踉跄,却已迫不及待地走到桌旁,颤抖着手为自己倒满了一杯。
轻抿一口,她不禁赞叹道:“爽!”
这一切,对面的两个少年都尽收眼底。
他们面面相觑,眼中满是不解与疑惑。
子阎刚欲开口询问,却见楼朔雪迅速而无声地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同时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决,示意他把门打开。
子阎会意,悄无声息地打开了房门,而这一切,徐清商都未曾察觉,她已完全沉浸在自己的酒世界之中。
不多时,又一坛酒被她一饮而尽,明淳手扶着桌子,迷迷糊糊地四处寻找着下一坛酒。
突然,一个酒罐子静静地出现在她的视线中,递到了她的面前。
她本能地笑了笑,顺手接过酒罐,随口道了声:“谢谢。”
“客气。”一个低沉而陌生的男声回应道。
这句话如同一股清流,瞬间让徐清商的酒意清醒了几分。
她倒酒的手不禁一顿,心中升起一股奇异的感觉。
声音?
这分明是男人的声音!
她猛然抬头,迷离间与少年的星眸相撞。
那少年,玉面俊俏,宛如古卷逸出的侠客。
眉宇间英气与温润并存,眼眸深邃含笑,鼻梁高挺,唇边淡笑,尽显非凡魅力,恍若小说男主角,跃然纸上,引人遐想。
“不过是几杯酒下肚,竟能编织出如此美男幻影,我这酒,还真算得上是别具一格。”
她轻摇酒罐,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意,随后仰头便饮,尽显洒脱。
少年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斜睨着她手中的酒盅,轻佻地问道:“姑娘如此豪饮,就不怕些什么吗?”
她支肘撑腮,目光狡黠地看向少年:“怕?我怕什么?”
“难道还怕你对我怎样不成?”
少年沉默不语,似是在思索着什么。
徐清商见状,嘴角的笑意更甚,仿佛已将他的沉默视为默认。
“你若真有那等胆量,大可一试。”
她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挑衅,随即又为他斟满一杯酒,轻轻推至他面前,“但结果如何,能否全身而退,就得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楼朔雪对她的回答颇感意外,嘴角勾起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意,他上下打量着这位看似娇小的少女。
这般模样,何来如此豪迈之气?
“姑娘,莫非是武林高手不成?”他故意调侃道。
徐清商轻轻摇头,嘴角挂着一抹淡笑,随后缓缓起身,身形虽略显踉跄,却又不失风度。
楼朔雪见状,下意识地想伸手去扶,但还未等他的手指触碰到空气,徐清商已稳稳站定,仿佛刚才的摇晃只是错觉。
她悠然踱步至谢殷面前,轻倚桌边,目光中闪烁着自信与骄傲。
“我虽不会什么高深莫测的武功,但我酿的酒,却足以让天下人赞叹不已。”
这时,一旁的子阎忍不住插话,语气中带着几分好奇与不解:“酒?酒能杀人?”
徐清商转头看向子阎,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哟,原来还有位小兄弟在呢。”
她轻拍桌面,继续说道,“酒不杀人,毒却能致命。”
“我,既擅酿酒香,又通玩毒术。”
“你若敢欺我,我必不手软。”
楼朔雪眉头紧锁。